沈陆氏叹气一声,“光有孝心有什么用,娶了这么一个大小姐回家,我得跟伺候祖宗似的小心应付着。”
沈静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大伯母说的也太夸张了。三嫂再怎么样也是您的儿媳妇,是您的晚辈,只有她伺候您的,那需要大伯母去将就她。”
“哼!”沈陆氏不屑冷哼,“你是不知道啊,我家明坤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才会娶到谢明笑这个女人。罢了,罢了,不说这些。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气。”见传话的丫头还杵着不动,沈陆氏大怒,“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将人赶走,非得将老身气出好歹来,你们一个二个才知道怎么办事当差吗?”
传话的丫头很是委屈,心里暗怪谢明笑真是个麻烦。可是已经收了谢明笑的好处,总要拿出点真本事出来。传话丫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夫人,夫人她不肯走。奴婢们位卑言轻,更不敢对夫人动手,实在是没办法将人请走。要不老夫人开恩,就给夫人一点体面吧。”
沈陆氏极其恼怒,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二个都钻到钱眼里去了。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就朝丫头扔了过去,“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替她说好话。贱婢滚出去,以后不准在老身跟前伺候。”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传话丫头跪在地上,频频磕头。又是惊慌,又是胆怯,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恐惧。整个人都被吓坏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这就去将夫人赶走。还请老夫人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奴婢以后一定用心当差,绝不敢有二心。”
沈陆氏冷笑一声,“老身怎知你是不是阳奉阴违,特意哄骗老身。”
“奴婢不敢,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哄骗老夫人。求老夫人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沈陆氏端起茶杯,静默片刻,见传话丫头浑身瑟瑟发抖,已经成了筛糠一般。既然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沈陆氏也打算见好就收。说道:“那好吧,老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外面将夫人请走,老身不想她出现在松鹤堂。”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
传话丫头从地上爬起来,抆掉头上的冷汗,叫上几个婆子再去见谢明笑。传话丫头见到谢明笑,直接将手镯丢在谢明笑的身上,“夫人,老夫人不肯见你,你请回吧。不然就不要怪奴婢以下犯上。”
“你想做什么?拿了好处不办事,有你这样当差的吗?”谢明笑怒极,“你让我进去,定是你们这谢下人当差不利,否则老夫人怎么会不见我。我要进去。”
“夫人想进去,没门。还有,你的东西我已经还给你了,咱们两不相欠。来人,将夫人请出去。这是老夫人的命令,所以你们不用哟普任何顾忌。”传话丫头一声令下,婆子们就冲了上去,架着谢明笑就朝院门外走去。
谢明笑大怒,“赶紧将我放下,你们都反了吗?”
传话丫头跟在后面,嘴角抿着,眼神轻蔑。见谢明笑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摆谱,不肯罢休,直接吩咐婆子们不用客气,将人丢出院门。婆子们也乐的看一场好戏,反正就算谢明笑要找人算账,也找不到她们这些听命行事的婆子头上。于是婆子们默契十足,果真将谢明笑丢出了院门。
谢明笑摔了个四仰八叉,格外狼狈难堪。结果还要被一群婆子下人奚落嘲笑,谢明笑心中又气又恨。咬牙切齿的站起来,一一扫过站在门口的所有人,直到这些人都心虚胆怯的低下头后,谢明笑才转身,高昂着头,一脸骄傲的离去。
谢明笑被丢出去没多久,沈静秋也起身告辞。
沈陆氏没有挽留沈静秋,知道国公府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沈静秋回去处理。沈陆氏只希望沈静秋以后能够多来侯府看望她,就当走亲戚。还说亲戚也是越走越亲,走动的少了,关系自然也就少渐渐疏远了。
沈静秋笑着应了下来,“大伯母放心,以后我一有空,就会上门叨扰。”
“不怕你叨扰,就怕你忙得没时间过府。”
沈静秋笑道:“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大伯母。大伯母安心养身体,等你好了,大家一起给来给你庆贺。”
“你有心了。”
沈静秋辞了沈陆氏,走出松鹤堂。在半路上遇上了特意等候她的谢明笑。
见到谢明笑,沈静秋的心情有些复杂。谢明笑数次挑衅她,她自然是乐意见到谢明笑倒霉,受到教训,知道好歹。可是谢明笑出身堂堂齐国公府,又是侯夫人,却将生活过成这个样子,丈夫不睦,婆婆不喜,很快良妾就要进门挑战她的地位。沈静秋又觉着这样的谢明笑很可怜。真正是印证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面对这样的人,又是厌恶,又是无奈,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看着她生看着她死,看着她闹看着她垮掉。
谢明笑见到沈静秋,即便她很努力的克制情绪,嘴角细微的抽动还是表露出了她内心某种激烈的情绪。打从心里面,谢明笑不乐意看到沈静秋的那张脸,会让她联想到狐媚子,尤其是即将进门的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