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哥哥他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人又是阵长久的沉默。
“你……”好一会儿后,小哥哥突然开了口。
岑言身子一下因为紧张变得僵硬,脊背挺得老直。
“是在练杂技吗?”
她懵比地看向简离,连紧张都忘了:“啥?”
简离又重复了遍:“你是在练杂技吗?”
居然…居然被当成了杂技?
岑言觉得刚才还无比僵直的身体又能重新自在的活动了,甚至在这松了一大口气之后,她还能立马编出个原因来圆场。
也是非常感人了…
“是这样的,我们家世代都靠杂技谋生,我从小就接触这行,你刚才看到的这个动作,其实是特别基础的……”
每当这种瞎编乱造的时候就特别佩服自己。
“我还会这样!”
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还跑到厨房里拿了几个盘子出来,抛在半空,脚一旋,双手将这几个盘子以重叠的方式稳稳托住。
“这样也可以!”
见桌子上有个苹果,她拿起来放到头顶,然后一个后空翻,立起身子后苹果依然稳稳地在头上待着。
如果此时有钢丝,她肯定还会用着轻功快速走完这段钢丝。
她现在这种费劲脑干证明自己的状态,放在小说中大概就是——
震惊!一代武林宗师居然为了这等事出来献身卖艺!
空翻成功完成后,她向简离望去,一副摇尾巴想求夸奖的模样,却看到他眉头紧紧拢着,似乎是不太高兴。
她突然有些挫败。
不过也对……
会大清早拿着本全英文书籍坐在窗边看的文学小哥哥,对她这种看上去就很粗鲁的动作一定是觉得无聊的吧……
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在现代学得知识已经丢得一干二净,唯一会的大概只有毛笔字?还写得不能算好…
用古时的话来说,就是个脑子里没什么墨水的草包。
这样的她,往小哥哥面前一站。
居然会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点点的自卑。
窗前敞亮,他坐在这束光下,人生是如这窗前一般的敞亮干净,她却一路走过来,杀了太多人,沾了太多血,身上是再也去不了的腥味。
他手中拿的是书,而她只能握着剑。
比不上的。
岑言垂着头看着自己脚尖,纵使那里极为灵活带着能够带着整个身体用轻功点地借力,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这时,她突然身子一轻。
“诶?”
好像是有人穿过了她的胳肢窝,将她一下举了起来。
那股安心好闻的薄荷味瞬间逼近鼻尖。
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屁股却先接触到了沙发间柔软的布垫上,放在她胳肢窝使力将她举起的手也被收了回去。
抬头时只能望见简离那双的偏浅的茶色眸子,是这世间任何一颗水晶宝钻都无法媲美的无暇纯透。
“受伤了吧,”他眉头依然拢着,一向平静的语气带着轻微的责备。
连皱眉都那么好看啊……
岑言又沉迷于美色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简离所说的话。
“啥?”
但不是很懂话的意思…
简离见她这副丝毫没有感觉到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蹲下身子,将她左脚的拖鞋脱下,指了指脚踝处红肿的地方。
“这里崴到了。”
岑言怔了怔,想起刚才后空翻落地的时候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对劲,但这种情况挺常见的,她也没怎么在意。
“啊,没有事的,你看,我这里还是相当灵活。”
她说着,脚踝一扭,将脚腾空画了个圈。
这样甚至算不上清晰的疼痛,她连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可眼前的人眉头拢得更紧了,一点都没有放下心的样子。
她只好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