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慌忙理了理颈边的红珊瑚串子,起身去给柴昭斟酒。斟满了这杯,又不情不愿的凑近岳蘅的酒盏。
“大嫂客气了。”岳蘅低低谢了句。
穆蓉也不应她,杏眼瞥了瞥这二人,再看殷崇诀笑逐颜开,正与李重元说的欢实,眼中仿佛没有瞧见昔日舍不得挪开眼神的岳蘅。
一杯酒下肚,桌上也热闹了许多。觥筹交错之间,柴昭也不忘身边沉默的岳蘅,见她满腹心事也不动筷子,夹起一块鱼鳃嫩肉轻轻放进她的碗里,唇齿微张道:“怎么都不吃东西?这个好,快吃了它。”
岳蘅将鱼肉拨到一边,殷崇旭缓和道:“柴少主有所不知,我听阿蘅说过,她幼时不小心吞下鱼刺,吃了不少苦头,自此就极少吃鱼肉了。”
“这样...”柴昭笑了笑,夹起岳蘅碗里的鱼肉自己一口吃下,“怪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三年未见阿蘅,辽州也不过数面之缘,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多问句殷大少爷,阿蘅喜欢吃什么?”
殷崇旭看了看弟弟,殷崇诀滴溜溜转着手上的酒盏也不看他,殷崇旭无奈的收回眼神,微微一笑道:“阿蘅口味算是清淡,可这爱吃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柴少主莫怪。”
穆蓉轻轻喘出口气,拉了拉丈夫的衣袖摇了摇头。
柴昭扫视过桌上的菜肴,目光定在了素色的“翡翠虾仁羹”上,垂眉轻笑着站起身,勺了碗推到岳蘅手边,低声道:“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喜欢就吃些,不喜欢就不必理会它。后头我天天都会看着你,总会懂阿蘅的心思。”
岳蘅拾起汤勺搅拌着羹汤,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见她终是吃下,柴昭释然一笑,看着殷坤自嘲道:“殷堡主见笑了吧。”
“哪里!”殷坤摆了摆手,“柴少主终得佳人的心意,实在是再好不过。老夫为柴少主高兴还来不及。”
李重元小心窥视着殷崇诀,只见他神色淡定自若,悠悠晃动着手中酒盏面含笑意,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又好似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阿蘅流落绥城,多亏殷家堡照应,我柴昭。”柴昭执着酒盏起身道,“谢过在座诸位。”言罢一饮而尽,眼中的感激之情确是发自肺腑。
“这一杯酒,柴少主可得喝。”殷崇诀笑道,“我与大哥一直把阿蘅看做自己的亲妹子,只是阿蘅着实倔强的很,怎么也不肯遂了我们的意思安置在殷家堡,林边的屋子始终简陋了许多,也是委屈了阿蘅的贵重身子。不过这下可好,阿蘅与柴少主重逢,总算有了真正可以照顾她的人。我与大哥这两个做她兄长的,也可以放心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这一番话说的自然流畅,殷崇诀的眸子更是不见半分闪烁,岳蘅按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竭力撑着身子的镇定。
柴昭沉着的握住岳蘅桌下的手,温柔的安抚着身旁这个忧伤心寒的未婚妻子。
岳蘅骤然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盏看向谈笑风生的殷崇诀,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才知道,二哥对我这份兄妹之情,竟会这样贵重,岳蘅无以为报,唯有敬二哥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仰头饮尽,晶亮的眸子直直凝视着对面的殷崇诀,“二哥喝下这杯酒,就真是岳蘅情义比天的好二哥了。”
第20章 心有不甘
柴昭沉着的握住岳蘅桌下的手,温柔的安抚着身旁这个忧伤心寒的未婚妻子。
岳蘅骤然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盏看向谈笑风生的殷崇诀,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才知道,二哥对我这份兄妹之情,竟会这样贵重,岳蘅无以为报,唯有敬二哥这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仰头饮尽,晶亮的眸子直直凝视着对面的殷崇诀,“二哥喝下这杯酒,就真是岳蘅情义比天的好二哥了。”
殷崇诀再镇定自若,也无法直视心上的岳蘅,酒盏在手,却迟迟灌不进口中,踌躇少许,瞥见父亲深邃而不可言的炯炯目光,殷崇诀嘴边泛起自嘲隐忍的笑容,冲岳蘅举了举杯,一口饮下酒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殷崇旭唤住。
“崇诀。”殷崇旭锐利的眼睛直视着还欲说下去的弟弟,“看来你今天喝多了几杯,爹与柴少主还有要事谈,有什么话留着后头再说吧。”
“大哥。”殷崇诀不悦道,“我这还不是为柴少主和阿蘅高兴么,行行行,不说就不说。”
殷坤抚须道:“柴少主瞧着我殷坤这两个儿子,觉得如何?”
柴昭快意道:“两人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殷堡主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