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去怎么办?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黄爸爸说这句话市语气还挺得意,黄妈妈都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
黄妈妈没好气道:“你们父女俩一个模子下来的,都一个德性!”
黄爸爸舔着脸往黄妈妈身上扑。
他性格中有种非常乐天的特质,任何时候,态都非常好。
黄妈妈却是天生爱操心的人,两人雨露渐歇,两人安静躺在床上,黄妈妈又忍不住问:“这几天水位的事怎么样?”
黄爸爸有些困了,抱着她往怀里揽了揽:“外面的事情你别担心,都有我。”
“能不担心吗?今年这么大的水。”黄妈妈忧虑地说:“你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救生衣时刻都要穿着,不要脱。”
“嗯嗯,放心吧,老婆,没事的,有我在。”黄爸爸在黄妈妈略有薄汗的额上亲了一口,“睡觉吧。”
想到今年这场大水,黄妈妈哪里睡得着?
“国辉,蓁蓁他们的两天武术师父每天就上两节课,早晚的训练之后,白天他们没什么事,都在办公室里闲着,你不如花点钱,把他们请上,跟你一起去巡逻,或者你忙的时候请他们帮忙去巡逻,听说他们都是军人退伍,又会武术,大不了多花点钱,在外面不管怎么样,首先安全第一。”
黄爸爸原本困的都要睡着了,闻言不由乐了,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黄妈妈:“老婆,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大不了多花点钱。”不禁窝心和感动,在老婆心中自己的安全远比钱来的重要。
知道不让老婆安心,她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他拿了靠枕枕在脑后,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让她枕着自己胳膊,和她聊天:“请上这两个师父也好,下面一些村里小年轻,三更半夜一群人去偷鱼,偷些鱼也就罢了,还夹断钢丝网,到时候珍珠和鱼都要跑长江里去,这是断我家生机啊,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暗害我们家。”他沉默了一会儿,“过几天我请郭玉他们吃饭,不把这些人抓起来杀鸡儆猴,狠狠罚他们一笔,这事杜绝不了。”
郭玉是黄爸爸同学,现在已经是吴山市下面一个区的派出所所长。
“请他们吃饭要香烟吧?过年一起买了不少,还有几条,你一起带过去。”
“我们什么关系?还讲究这些?”黄爸爸嗤笑道。
但到时候该带的东西他依然会带,在老婆面前嘛,哪个男人不吹下牛呢?
他神色冷凝了一些,“前些天下面一个村,七八个青年一起偷鱼,他们仗着人多根本不怕你。那一块的钢丝网都被他们剪开,豁开好大一个口子。”他叹口气,眼睛在黑暗中显得黝黑森冷:“你说他们偷鱼也就罢了,吃几条鱼我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剪开钢丝网……”
黄爸爸道:“估计是陈强那帮孙子想害我们家,他们老早就盯上甲竹湖这块肥肉,可惜早早被我承包了,我当时一签就是三十年。”黄爸爸冷笑:“用这种小手段,过几天恐怕还要给东城那边打电话,让那边再派几个人过来。”
黄妈妈担心地说:“这事你也别怕花钱,他们来了大不了多付他们一些工资。”
“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闭上眼沉沉地睡了。
黄蓁蓁五感灵敏,刚刚洗完澡,她来哥哥房间找哥哥曾经留下的学习资料,恰好听到黄爸爸黄妈妈说话,就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
见父母夫妻感情融洽,心里松了口气。
黄妈妈性格保守,求稳;黄爸爸性格激进,敢拼。平时自然互补,可前世家里经历两次天灾,将他们夫妻性格中的矛盾点彻底放大,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这一支都是她心头直通。
其实于冒着被抓被打的危险,夹断别人家钢丝网,毁人根基,就为偷几十条鱼的人,黄蓁蓁真是无法理解了,就像无法理解,一些人为了赚一点废品钱,就去拆价值几十万元的国家电缆,甚至偷路边井盖拿去当废品卖一样。
但这世上永远不缺少这样的人,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东城黄家那边派了七八个会武的人过来,黄妈妈将他们安排在了珠厂里。
黄爸爸这人比较有先见,建珠厂的时候,见土地便宜,当时买了二十多亩地。这二十亩地也是洪水之后,黄爸爸还能东山再起的原因,可惜得罪了老天,又遇天灾。
今年花费特别大,黄妈妈心疼钱,没有请保姆去给他们做饭,每天由黄奶奶做好饭菜,她冒着风雨骑电瓶车给他们送去。
去往珠厂的路上,有很长一段路都被淹没,有成年人腰胸那么深,有人特意在这里摆了个渡船,赚点零花。
黄爸爸哪里放心她?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个了四十来岁的阿姨,每天给他们做饭洗衣。
四月底,甲竹湖已经彻底被淹没,堤坝上面的水已经有一尺多深,下面的农田村庄远远望去,一片汪洋。
黄妈妈要安排他们住宿和吃饭,每天黄奶奶都要做一大锅饭和菜,给他们送过去,黄爸爸嫌实在麻烦,就直接招了个四十来岁的阿姨,专门给他们做饭洗衣。
每天巡逻,一个汽艇不够,黄爸爸另外又租了两个汽艇。因为三更半夜也要驾汽艇出去巡逻湖面,黄爸爸经常晚上就睡在船上,黄妈妈日夜担忧。
但黄爸爸不放心。
员工虽然也可以巡逻,毕竟没有自己来的细心,甲竹湖投入了他全部心血,珠厂已经投入生产,下一步目标就是进入珠宝行业,还有和同学一起合开的生态养猪厂,不说这些,儿子女儿要上大学,这些都要靠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撑着,他是个男人,要让家人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
而这些能狗维持下去的前提,就是甲竹湖里面的珍珠得没事。
甲竹湖一旦被破,里面鱼和珍珠都要跑到下面的农田和长江里去,向来粗心的黄爸爸这些天格外认真细致,几天功夫眼睛里就熬出血丝。
好在每天都有喝黄蓁蓁滴过玉佩里水珠的肉汤,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脸颊也红润,就是头发长长了没时间去剪,胡子也没时间刮,看上去有几分颓废。
他们几乎每天都能在湖的边沿地带收到好几张渔网,都是附近的村民放在甲竹湖里,想趁机偷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黄爸爸粗糙的大手用力搓着脸,“我们哪有精力天天跟在他们后面巡逻?”
“要不找个机会,将这些人抓住打一顿,将他们打怕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做这些缺德事!”东城那边的一个武师父建议。
“这也是个好主意。”黄爸爸深思了一会儿:“双管齐下吧,哪天我让郭玉给我几个人,让他们现场抓个现行,人赃并获抓到牢里,关上一段时间,再罚个几千块钱。”
黄爸爸道:“再遇到偷鱼剪网的,抓住了就打一顿,就找那些小青年,年纪大的和年纪小的吓唬吓唬就行了,别把身体打出毛病到时候反而麻烦,那些小青年也不需要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就让他们疼,让他们下次再也不敢犯就行!”
几个武师父都跟着笑起来,其中一人笑道:“国辉,你让我们把他们打的缺胳膊少腿我们也不敢啊。”
“打人的事你放心,这事我们是专业的,保准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还一点事都没有!”
黄爸爸道:“我再找点人到下面宣传,让其它几个村子的人也知道怕,不然这事禁不住。”
商量好办法,一群人就去做。
黄爸爸他们特意踩好了点,没去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