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韦王妃哼了一声,“那你说你在这唧唧歪歪半天,到底是想说什么。”

南圭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你何苦在父亲面前这般呢,何况阿弟他给舅舅准备礼物,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韦王妃不明所以,“我不在他面前这般,我该在谁面前这般?”孩子难道不是他南弘的?

“再说了,你舅舅要什么没有,又不缺他这点东西。”韦王妃就是嫌弃南寺,嫌弃的不行,只是她的嫌弃向来都是摆在明面上,暗地里倒是没使过什么手段,否则南寺压根就长不大,那时候南弘地位可远不如平谷侯。

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以南弘对平谷侯夫妇的了解,也不能做些什么。当年军中谁不知道,那两个碰到妹妹的事就跟对刚产了崽的母犬似的,逮谁咬谁。何况韦王妃那时候也有了两个嫡子,地位稳固无比。就因为知道韦王妃的不喜全都表现出来了,南弘对她的举动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南圭劝慰道:“那再怎么说,他名义上也是舅舅的外甥,那不得孝敬舅舅?”

韦王妃更加烦躁了,“你可真是你爹亲生的,对他儿子这么上心,他要是知道了,可要高兴坏了。你舅舅不是有你们两个,还要他作甚?”她哥哥还缺外甥不成?

他说一句,韦王妃有十句去堵,饶是南圭脾气不算坏,这又是亲生母亲,他也起了些肝火。

拿过身旁的菊花茶,南圭猛灌了几口,才略略平复好心情。他垂眸凝视着面前的茶盏,食指在盏沿上轻轻摩挲,决定换一个方向去劝说母亲。

“阿娘。”南圭上前两步,坐在南弘原本坐着的位置上,低声道:“他孝敬舅舅本就是应该的,甚至比我们都还应该给得更多,你为何要拦着。”

韦王妃掀起眼皮,“你想说什么?”左不过是平日里什么白得了个舅舅的话,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南圭亲自给韦王妃奉了一块点心,细细说道:“他同舅舅本来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你是嫡母的原因才唤了舅舅,可不就是应该的吗。”

韦王妃不屑道:“又是这种话?”

南圭摆摆手,“没,我还没说完呢。”他笑了笑,“阿娘,就算你再不愿意理他,他名义上也是你儿子,若是他犯了法,我们家不是一样要跟着他倒霉?”

韦王妃哼了两声,这次倒是没反驳。

南圭循循善诱,“阿娘,你给他担着这么大的风险,他凭什么不孝敬你、孝敬你兄长?”

韦王妃仿佛参透了些什么,她低声道:“他该不会、该不会、”说着说着,脸色惨白起来,“我们要不要收拾行礼赶紧跑啊?还是去报官?”

作者有话要说:  韦王妃:妈呀我好害怕qaq,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第23章

南圭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母亲是误会了,他急忙安抚道:“阿娘,我只是举个例子,让你知道你背着多大的风险而已,没什么事发生。”

韦王妃这才松了口气,骂道:“没什么事你说的那么恐怖干嘛?整得我以为老三干了什么贪赃枉法的重罪。”骂完南圭她又开始骂南弘,“他当初来我家求亲时是怎么跟我阿兄阿嫂说的,转头就给我弄这么大个事,真是气死我了。”

母亲在自己面前骂父亲,南圭不敢附和,只能硬着头皮劝解,又被韦王妃数落了一顿。发泄完了,她心火去了,人舒坦许多,说话也和气了。

“你扯了这么多,不还是想替他说话吗?”韦王妃无奈的看了一眼南圭。

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是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南圭嘿嘿笑着,“阿娘,无论如何,父亲认了他,难道我们要兄弟阋墙让外人笑话?阿娘也养了他这么多年,再如何说不管,他那许多事也总是要操心的。这事也做了,还不能落个好?”

他这一番话说得韦王妃颇有些心动,南弘一个五大三粗、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哪能操心多少家里事,南寺从小到大,到处是让韦王妃费心的地方。次次说着不管不管,难道真让他饿死不成?

南圭的潜台词是,要么当初就让他自生自灭,一刻也不要管,自己都付出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别人记着自己的好。

自古以来继母嫡母不慈、儿子又孝顺的事,那可都是记在了书里的,简直就是拿两人来做对照面,成百上千年过去还让别人指点自己的事迹,那就丢人了。

“你说的是。”韦王妃握紧了那太师椅的扶手,“大不了我以后搭理他两句就是。”反正说话也不花什么功夫,她从前就是懒得跟南寺说话而已。

儿子孙子也都大了,虽不说各个成器,起码都是不用她操心的,韦王妃也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对南寺,免得叫外人看笑话。

南圭浑身一轻,这一番话说下来,劳累程度堪比打了一场硬仗,深觉这些后院女人们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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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尹候在崇政殿外,日头虽逐渐西斜,余韵的温度也足够,他头上汗津津的,再过不久怕是要能够滴到面前的青砖上了。

约莫一刻钟后,从殿内出来一人,顺天府尹忙问道:“任提督,可是——”

任曲不答话,只作了个揖,示意顺天府尹进殿。

太|祖每每读史,时常哀叹东汉十常侍之乱、唐末南衙北司之争等旧事,于是不许宫内宦人识字。太子身边这么多宦者,只有他一个是识字的,而他是在做宦人前就认了些字,并且当初是直接入的秦王府,又由皇帝直接指派给太子,才没有受这个规矩约束。

当今对太|祖这道政更是做到了发扬光大,他能做到亲信的位置,自然知道不准宦人识字为的是什么,故而除非皇帝、太子委派,从来不敢同朝臣有任何往来,即便在宫廷碰上,朝臣同他说话时,也是讷口不言,行礼后便离开。

正是数年如一日的谨慎安分,才让皇帝对他另眼相待了几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哪里会为了个顺天府尹就坏了规矩。

“殿下。”顺天府尹进钱叉手行礼,“上次嘱咐加急审的人,已经审出来了。”他小心取出公文,呈到雍淮面前。

雍淮已经知道了审讯结果,接过公文后粗略的翻了一遍,与先前结果并无差别,温声道:“劳烦方府尹了。”

顺天府尹答道:“这是方引分内之事。”又问道:“是依旧例处置这些人么?”

雍淮道:“不着急,府尹不是说还有许多人未曾落网么,先将这些人留着,等陛下到顺天后一起处理。”算着时间,也没多久了。

“此次牵涉人员众多,算起罪名来也麻烦,还是等他们都聚齐后再一并算总的。”雍淮想了想,又问:“我听说这次是民众抓住的细作?”

顺天府尹来了精神,“正是,是几家的小娘子抓住的,为首的是蓟北王府的清河郡君,按例应当有奖赏。”

雍淮沉吟道:“理应如此,留到这个案子处理完后一并奖赏吧。”

想起那个骑在马背上,张扬命着家中侍卫拎着那两人前往衙门得小姑娘,雍淮的手下意识的开始摩挲书案。

“对了。”雍淮浅笑道:“我听闻近来有人在京中驰马,险些伤人,这京城治安,还是要府尹多多费心才是。”

顺天府尹急忙应下,这是他分内之事,被太子点出来就是他的失职。他又有些奇怪,太子居然会关注到这么小的事情,不由又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一直还算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