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临回城前一日晚上,雍林在行宫大办筵席,群臣咸集。

南知意同一群小姑娘们坐在潺潺流水旁,夜风舒爽宜人,带来阵阵凉意。

“你知道不,听说昨日詹四郎被人打了。”房悦容拉着她的胳膊,小声说道。

南知意心虚的笑了笑,“竟有这回事?”

“是呀。”何宁宁接话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干的,实在是舒服。”她瞥见詹四娘路过,故意提高了音调:“要是有人能把他妹妹也打一顿,那就更好了。”

看着詹四娘青一块红一块的面容,南知意满意的笑了笑,淡声道:“要不你去?”

何宁宁哼道:“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你!”詹四娘怒急,指着何宁宁半晌说不出话来。

南知意递给她一个桃子,“别着急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吃个桃子压压惊吧。”她将詹四娘打量了一遍,“一个小姑娘家家这个样子,小心将来会嫁不出去哒!”

詹四娘更是气得要命,“我嫁不嫁的出去,与你何干呢?这么多管闲事?”

南知意敛住笑,“这可是你母亲的说给我听的,要说多管闲事,蓝山县主倒是我的先生了。”

若不是前几日凉国公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满口谎话,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她也不会这么说詹四娘。

赵圆捏了一个纸核桃,勾唇一笑,“你先前往外传的什么话,你这会就全都忘了?”

这会子,詹四娘倒是想起了她一开始,说南知意跑出去玩不做女红的事了。再加上刚才赵圆徒手捏核桃的威慑力,她却是一点也不敢再说话了,哼了几声后,去旁边坐下了。

酒宴正酣,群臣起身为皇帝称觞献寿,在夜色的遮掩下,众人的面庞都有些看不真切,隐隐绰绰的藏在迷离月色中。

雍林浅笑了几声,喝完了杯中酒,又让侍从给群臣分赏赐。

给皇帝献完寿,又轮到给太子。雍淮的视线在众人面上淡淡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了凉国公身上。

发现太子盯着自己瞧,凉国公心里紧了紧,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雍淮轻笑一声,“凉国公近日怎么开始学人涂抹脂粉了?可是羡慕那些白面书生不成?”

凉国公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摸脸,勉强忍住了,他昨晚被人打成那样,不抹点脂粉,怎能遮住这狼狈模样?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夫人说,想看看我年轻时的模样,硬是给我抹了一层。”

雍林瞥了他一眼,“我怎的不记得,你年轻时还有过白的时候?”都是差不多年纪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是什么样的,凉国公从小就生得粗犷黝黑,何曾白净过。

凉国公更尴尬了,“臣这以前,总比现在要白些。”

雍淮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凉国公同詹大郎二人就是他打的,现下提点出来,也是希望凉国公有点脑子,能安分些。

待到众人行宴即将结束,无边火树银花从半山腰升起,使得整座行宫,亮如白昼。

趁着众人观赏焰火,无暇他顾之际,一名小宫女悄悄溜到南知意身旁,往她手里塞了一颗荔枝,小声道:“有人在西侧的凤仙花旁,等着小娘子。”

南知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荔枝,是一颗糯米糍的。

她起身往西行去,小道上静谧无比,连个宫侍都没碰到,她不禁有些害怕。还未到凤仙花处,雍淮便已经迎了上来。

“阿绡。”雍淮唇角漾出笑来,眼底一片温柔。

南知意哼哼道:“我还在看焰火呢,你就把我叫出来了。”

“我带你去别处看。”雍淮上前握住她的手,惊道:“怎么这么冰?”说着,他将小姑娘的手捂在手心里,想要给她暖一暖。他又看了一眼南知意身上薄薄的衫子,眉头皱了起来。

南知意却不是很乐意,想要抽回来,“大夏天的,哪里冷了,你可别把我给热坏了。”

雍淮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不许贪凉,不然又要喝药了。”刚入夏的时候,小姑娘贪图凉快,夜间连薄毯也不盖,便受了些风寒。

她担心要喝药,又要禁食,也不敢跟人讲,自己悄悄地忍着。还是雍淮发现后,压着她去自己那里喝了数日的汤药,方才好转。

听到要喝药,南知意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雍淮给握紧了手,好笑道:“不生病就不用喝了,这么晚,下次不许穿这么少。”

南知意哼哼了几声,到底不敢反驳。

雍淮牵着小姑娘,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一处放置在高处的秋千架边,旁边的矮墙上,挂满了紫藤,秋千架旁还栽种着许多虞美人。

南知意一时间看呆了,眼中满是惊叹,正是愣神间,却被雍淮带到秋千上坐好了。

小姑娘惊呼了一声,紧紧地抓牢了两旁。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同雍淮挨得这样近,几乎是靠在一处的。

南知意面颊泛起潮红,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缩了缩,缓了好一会,才哼道:“这里跟别处,看的可不是一样的么,又没有高多少。”

雍淮淡笑一声,没有回答,南知意都快等到没有耐心的时候,却突然凌空而起,受惊之下,她牢牢抓紧了雍淮的衣衫。

小姑娘靠的这样近,雍淮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在秋千荡起的时候,他早就将南知意护的牢牢的,可小姑娘自己却不知道,只能懵懵懂懂的抓紧他。

适应过来后,南知意才有心思去看焰火,果然,秋千荡到半空时,确实比站在下面,看得清晰多了。绚丽映入眼中,如同星辉抛洒下。

她怔愣的仰头看着,樱唇微微张开,眼眸里满是惊艳,夜风将鬓发吹拂而起,随着秋千的起伏而浮动。

些许青丝拂过雍淮的面颊、脖颈,挠的他心痒痒的。甫一转头,便是小姑娘如玉的侧颜,眼眸如星,朱唇若红梅。

“阿绡。”雍淮半搂住她,声音轻颤。

南知意也侧首望他,“嗯?”

雍淮顿了顿,缓缓低头,衔住朝思暮想的丹唇。

这样的亲密,令南知意心头发颤,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在这一刻,从嘴唇到手指尖尖,僵硬到无法动弹。

过了许久,两人方才轻轻分开,南知意颤着手,戳了戳雍淮,“真讨厌!”很累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