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郎君,那现下......”侍从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上前请示。

于方定神色肃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孙子难道还就非他郑家女不可?”他又吩咐侍从,“赶紧去后院告诉十郎,让他看看他都找了个什么人!”

有这么群不肖子孙,他迟早得短寿。

......

离京前,雍淮曾邀请南知意去送他,可是时间是在凌晨,小姑娘纠结的很,想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回道:“若是我起得来,便去送你。”

“若是起不来呢?”雍淮捏了捏小姑娘的脸。

南知意理直气壮道:“那自然就不送了呀!”这么简单的事,什么好纠结的。

雍淮气结,咬牙切齿的看着这小坏蛋,哼道:“小没良心。”

他离京前一夜,南知意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怎么也睡不着。

她埋在茜色荷首莲跌纹的被褥里,小手无意识的抠着被褥的纹路。透过鲛纱帐,可以隐隐瞧见屋外透进来的皎白月色。

究竟要不要去送他呢?

小姑娘满腹纠结,她即便这会去了,也不一定能跟他说上话,说不定只能远远地瞧他一眼。

可他又说了,自己若是不去,他会不高兴的。

南知意纠结的要命,在拔步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她折腾了许久,待到天光熹微,暖金色的炽热已经在窗牖上显现出轮廓来,才恍觉天已经亮了。

“呀!”南知意惊呼一声,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她赤着脚下了地,踩着四合云纹的地衣,一路跑到了房门口,因跑的太急,还不小心踢翻了床边的一个粉釉花瓶。

听到屋里噼啪啪啦的动静,阿江从榻上惊醒,进来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低头一看,只见这小祖宗竟没穿鞋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一面拿着鞋给她穿上,一面道:“还早呢,姑娘这是怎么了?”

南知意扁着嘴,神色有些委屈,软声问道:“天已经亮了?”她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摆,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想去听,手心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

阿江看了一眼屋角的更漏,“已经开始亮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已经走远了。

南知意罕见的有些慌张,怔愣的跌坐在圆凳上,都快哭出来了。

阿江不明所以,不住地安抚她,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一夜没睡,南知意眼底的青黑怎么都遮不住。

“就这样就行了,已经很好看了。”阿江柔声哄着,弄不明白今日又不见客,怎么就非要用脂粉遮住。

南知意却是有些心虚的,她下意识不想让人知道她为什么没睡好,便让阿江给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脂粉。幸而她用的都是自家做的,就算涂多些也没什么味道。

韦王妃处已经摆好了早膳,南知意不太想去用,捂着头哼哼唧唧的。

“就去用个饭,回来再睡会好不好?”去正院用饭是每日的惯例,阿江只能把这小祖宗哄过去,“这会不吃点东西,会没力气的。”

她要是白天睡太多,晚上就该睡不着了,到那时,作息就完全颠倒了过来。

南知意浑身无力,慢腾腾的挪去了正院,心里还一直想着雍淮的事。雍淮对她这么好,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她都没能满足,小姑娘心里难得涌上几分愧疚。

在正院用完朝食,南知意揉了揉睛明穴,正准备回去继续睡,韦王妃看出她的困意,笑道:“就在阿婆这儿睡,醒了在院子里玩玩,就该用午膳了。”

南知意自然是无有不可的,颔首应下。

韦王妃让人服侍南知意往碧纱橱中去睡,仆妇却忽然进来,说郑家人上门了,来的人还是郑左侍郎的妻子、郑四娘的祖母刘淑人。

“他们家,又开始发疯了?”韦王妃满腹疑惑。这郑家前几日刚又跟于家退了婚,这会跑她家来作甚?

更何况这般不打一声招呼就上门,简直是不知所谓!

人都到门口了,也不好直接拉下脸让人家回去,韦王妃还是让人将她请了进来,却只派了仆妇出去迎,一个主子都没出面。

这样的情形,一看就有热闹可瞧,南知意又不愿意去睡了。

杭榛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催促道:“绡绡快去睡,等会睡了起来玩。”

南知意不依,韦王妃又在一旁帮腔,杭榛无法,只得让她留这了。

刘淑人领着儿媳们,趾高气昂的进来了,甫一进屋,便冲着韦王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作甚?”韦王妃霎时恼了,转头看向南知意,“阿绡,你若是出门敢半点礼数都没有,小心我让你老子揍你!”

南知意瞪大眼,无辜的看着韦王妃,她只是坐这玩的呀,话题怎么扯她身上来了?

又外人在,她不会反驳韦王妃,只如小鸡啄米般“嗯嗯嗯”的应下了。

被这么指桑骂槐的羞辱了一通,刘淑人鼻子都气歪了,冷着脸准备在旁边坐下。

还没落座呢,就被仆妇给请了起来。那仆妇板着脸,法令纹深深,神色瞧着便骇人。

“淑人,诸位娘子,似乎还未给我们家郡王妃、夫人们和县主行过礼呢。”

他家这般盛气凌人,刘淑人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栽过去了。

几人沉着脸行完礼后,对视了一眼,刘淑人先按捺不住,道:“我说郡王妃,你们家这些日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