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却总是不下雨,这可怎么办呀?”阿晋心疼的看着院中的花花草草,不下雨,只能让人时不时的去池子里抬水过来浇,也太麻烦了些。

南知意哼了哼,“我怎么知道。”她又将绒花和信封重新放好,托腮望着窗外迎风摇摆的梧桐。

夏日时节,整个院子渲染着一层深绿色,在猛烈日光的映照下,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凉爽了许多。

南知意看了一会魏紫,终是受不住热,啪的一声关上窗牖,躲进屋里,靠在冰鉴上喘气。

雍林斜斜坐在榻上,翻看着侍从奉上的公文,逐渐皱起了眉头,“京畿附近连日未曾降雨,为何不早些来报?”

第63章

他神色阴沉, 瞧着极为骇人,殿中众人战战兢兢,满脸惶恐, 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 他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底下官员回道:“暮春时便连着许多日子没下,想着夏日应当能有雨,便未曾在意过。”

手中的奏报霎时被他捏成了一团,雍林沉着脸,肃声问道:“如今京畿旱死的田地,有多少?”

那官员垂着头,盯着自己足尖踩着的地衣上的牡丹纹,道:“仅是京城周边的,便大概有数顷。”

“京畿以外的呢?”雍林又问他。

朝臣道:“旱情基本是在顺天府内, 京畿周边有受少许影响, 他处尚未有此情况。”

如此一来, 雍林倒是放心了些, 仅是一处地方有旱情,那危害便少了许多。只是这到底是京师,一刻也马虎不得。

他连下数道诏书, 又同群臣商讨了数个时辰,方才各自散去。

群臣离开后, 雍淮却未曾离去,仍旧坐在原处。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后,雍林忽道:“二郎,你说,我是否要下罪己诏?”

罪己诏?

雍淮惊得猛然抬起头来, 眸中满是惊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他听岔了。

青年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淡声道:“父亲何必行无用之事,天灾如何能因一封诏书而避免?不若将精力放在安抚百姓身上。”

他从不信鬼神,下罪己诏的时间、精力和钱拿去做别的,也不知能做成多少事了,不过是最后徒劳的挣扎而已,最后解决不了这天灾,有何用?若是天灾仅仅因为一封罪己诏便能停止,还需朝廷做什么?

雍林又沉默了下来,像是觉得他的话有道理,点了点头,“好。”

雍淮将先前被揉成一团的奏报重新摊平,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

“二郎,你到京畿一带去看看,明日便去。”雍林饭前喝了点酒,现下感觉有些困了。

雍淮应道:“是。”他本也正有此意。

从灭安南以来,连着数个月雍林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连病也没怎么犯了。见他有逐渐好转的样子,宫中众人便放下了长久以来悬着的心。

夜色深深,雍淮一回崇政殿,便瞥见桌案上放了一封信,一见到这花花绿绿的信封,他便知道,这一定是小姑娘送来的。

信里其实都是一些废话,无非是一些今日吃了什么、昨日去了何处玩耍、池子里的荷花开了、先生布置的功课太多,她写都写不完,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若是旁人看了,只会觉得这信的内容无聊至极,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专门说一通。可雍淮却看得津津有味,几乎是逐字逐句的读着。他从小便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可在面对这封信时,似是要将其融入骨髓一般,极为认真。

看完后,雍淮的唇角便翘了起来,眸色温和,周身的凛冽如刀的气息因而散去三分,他研墨提笔,告知南知意他即将往京畿周边查看灾情,这几日没有空闲,先前答应要陪她摘莲蓬的事,可能要拖延些日子了。

将信给了亲卫后,雍淮开始担忧起来,小姑娘看了他的信,怕不是要哭鼻子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

虽说天气炎热,可在有人约她去城外跑马时,南知意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临出门前,韦王妃柔声叮嘱她:“就玩一会就回来,便在外面野太久了。我来顺天府这么些年,少有这么久不下雨的时候。”

“知道啦。”南知意乖乖巧巧的应下,“我们又不玩很久,这会都这么晚了,很快就回来的。”他们等着太阳不晒的时候方才出门,玩不了多会就得回来了。

她着一身轻薄短衫,罗裙亦是纱质的,倒是凉快不少。小姑娘策着马,一路往城外行去,到最后甚至小跑起来,不一会便到了城门处。

赵圆几人在城门处等她,她正要过去,便被一道身影给拦住了。

“宣平县主。”那人斯文的对着南知意行礼,“不知县主欲往何处去?”

南知意不动声色的回避了几分,“王二郎?”

王白沙又是施施然一礼,“正是在下。”

南知意皱了皱眉头:“你想干嘛?”在大街上拦住自己说话,这人莫不是脑子不大灵光?

王白沙温声道:“久闻县主之名,特来拜见。”

“哦。”南知意哼笑一声,“那便改日拎着礼,上我家拜见去,我还叫人留你用饭呢,保管不亏待你。”

王白沙涨红了面庞,“县主,我不是......”

他转了个话题,“县主瑰丽之姿,比传闻中更胜三分,潇洒姿态,王某自叹弗如。”

见他还算有些眼力见,南知意倒是态度好了些,将他上下打量一圈,准备离去。

王白沙却不愿意她就这样离开,又说不出原因来,支支吾吾半晌,尴尬的立在那。

南知意正要说些什么,旁边窜出来一人,低声道:“你在这作甚?”

“大娘,我准备来结识结识县主呢。”王白沙笑道,“只是县主似乎不怎么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