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唐氏脸上的冷意顿时又冷了几分,阴沉的就像是要下雪一样!
容锦却是不予理会,她拿了桌上的筷子叮叮当当的敲了一遍桌上的菜碟子,目光微抬,似笑非笑的看着唐氏,“夫人问我,我问谁去呢?谁会晓得长兴候府大厨房做出来的菜竟然会有见血封喉的毒!对了,长兴候夫人,您午膳用过了吗?”
唐氏对上容锦那三分笑七分讥的眸子,恨不得一指头戳瞎了她去。心口一股恶气堵得她就差眼前发黑,恨不能一头裁下去。只,她不但不能昏,她还得强打起精神,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氏决定先发制人,她目光一眯,语带责问的对容锦说道:“你这是怀疑我派人对你下毒?”
容锦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一样,发出一串银玲似的笑声,笑声像风一样穿过院墙飘向远方。
正走在花草绿树间的王箴听到这笑声,脚下步子一顿,不由自主回头朝身后的粉墙黛瓦看去,几乎是一瞬间,他脑海里便能勾勒出一副容锦掩嘴而笑的娇俏模样。
“容锦是吧?看着吧,总有一天,小爷要把你压在身下狠狠的……”
笑声渐止,王箴等了等,眼见再听不到容锦的声音,摇了摇头,不无遗憾的继续往前走,只是,走着走着,脚膝盖好似被什么突然给打了一下,人“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因为没有防备,整张脸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鼻血流了满脸。
“来人,来人啊……”
王箴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大声喊着。
好在这里离梨香院已经不远,听到声音的婆子走了出来,一见是他,连忙大声喊了人来,不多时屋子里的云姨奶奶也急急的赶了过来,一见王箴这样子,顿时心肝肉的抹起了眼泪。有机灵的小丫鬟转身便去请大夫了。
便也没有人注意到,长兴候府那枝干茂密遮天弊日的香樟树里,此时一抹身影,正目光如寒刃的冷睨着淑玉斋的方向。
淑玉斋。
容锦笑声一顿,对唐氏说道:“是与不是,长兴候夫人不是比我更清楚?”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使得唐氏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这是长兴候府,候府中馈由她主持,大厨房做来的吃食,吃死了人,这事说得好了,是意外,说得不好,还不真就是她居心叵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唐氏心里将容思荞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当她有多大的本事,却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的,不但没有杀死容锦,还得带累她来受这一顿讥。
敛下心头的怒意,唐氏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事,跟我没有关系!”
“不管是不是你,这事,我肯定要上达天听。”容锦接了唐氏的话,冷冷说道:“怎么说,我也是皇上亲口御封的一品郡主,谋害朝廷命官视同谋反,不知道这谋害郡主又是个什么罪名?长兴候夫人可否不吝赐教?”
听到容锦说要把这事闹到皇宫里去,唐氏轻垂的眼睛皮猛的便跳了跳,等听到容锦左一个“长兴候夫人”右一个“长兴候夫人”五脏六腑都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了一把,痛得她呼口气都难。
“容锦,怎么说你母亲与你舅舅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这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是打定主意不认我们了?”唐氏咄咄逼人的看向容锦。
要换成别人,或许在唐氏这极具诱惑的语言间,便犹豫了,但容锦终究是容锦,她又岂会因为唐氏的几句暖昧不语的话,便放弃这她亲手设置的打长兴候府脸的机会?
是故,容锦听了唐氏的话后,清清冷冷的脸上绽起一抹招牌式的讽笑,她上下打量唐氏几眼,末了,冷冷说道:“长兴候夫人,我当然知道我娘和长兴候是一母同胞,可是您莫是忘了,我娘是被除族的,我还真就没打算认你们!”
唐氏容色清秀脸上,绽起一抹涨红,她看着如同一块顽石一样的容锦,看着容锦眸子里那闪烁的复仇的光芒,燥热的心越发的烦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