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一纸信件,便要坐实老臣杀妻灭女之罪,老臣不服!”
“不服?”永昌帝眉眼慢慢地舒展,抬抬手,对一侧冯寿吩咐道:“请了永宁郡主进来,让老候爷心服口服!”
“是,皇上。”
冯寿招了小内侍上前,让小内侍去请避到明义殿侧殿清思阁的容锦出来。
明义殿是个大殿,但因着它紧挨金水池,是故每到天气炎热之际,永昌帝都会将这作为处理朝事的办公点,作为临时的南书房来用。
清思阁说起来是明义殿的偏殿,但路程实打实的有一柱香的距离。
容锦原本是坐在临水的窗边看一对游得自在的鸳鸯,看着看着,就觉得耳边似乎多了一道温热的气息。这里是清思阁,除了她自已便是几个候在门外的宫人,这气息……容锦霍然抬头,顿时便怔在了那。
“燕……”
燕离抬手竖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容锦连忙掩了嘴,一边小心的回头朝外张望,生怕被门外的宫人发现了燕离。
好在屋子里悬挂着层层叠叠的帐幔,那些如轻纱一般的青绿的幔被风吹起,飘飘扬扬,遮去了大半的视线,而她又在东窗下,从殿外到这里有个视角盲区。但,既便是这般,她也不敢大意,一把扯住了燕离的手,将他往角落里带。
“你怎么来了?”容锦压低声音问道。
燕离没有回答容锦的问话,而是看向她握住他的那盈盈如玉纤纤细指根根如青葱的手,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手腕微动,反客为主的将容锦的手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容锦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见燕离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以为是自已声音压得太低的缘故,可是因着这里离殿外的距离并不远,她也不敢提高声音,于是便垫了脚尖,凑到燕离耳边,再次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少女身上独有的如芝如兰的气息,冲斥在鼻间,燕离握着容锦的手再次紧了紧,耳间她的呵气如兰便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偷偷撩拨着胸腔下那颗失去控制剧烈狂跳的心,莫名的便有一种淡淡的欢喜。
“你怎么了?”
容锦惊诧的发现,燕离面具下脖子后那片如玉的肌肤忽的就绽起浅浅的绯红,紧接着,便连耳朵尖也红了。
燕离摇了摇头,微微垂眸朝容锦看去,这一垂眸,却发现容锦那比秋水还要纯净清澈的眸中倒映着他自已小小的身影。
银制面具遮去了他大半的容颜,以至于使得他看起来除了那银制面具特别清晰外,面目却很是模糊!他抿了抿唇,忽然便答非所问的道:“容锦,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真面目?”
呃?!
容锦好似被当头敲了一棒。
怎么好端端的问她要不要看他的真面目呢?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燕离见容锦目光茫然的看着他,心底那种淡淡的欢喜就像莫名来时一样,又莫名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惘然的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