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都死了,为什么轲儿还活着?”燕正天喘了粗气嘶声吼道。
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韦皇后只怕一口气上不来,便要当场气死在这。
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吗?
她的儿子再不为他所喜,可就因为他别的儿子死了,她的儿子便也该死吗?
韦皇后缓缓的将扶着燕正天的的手收了回来,目光像冰碴子一样,冷冷的注视着床榻上咻咻急喘的燕正天,“谁规定了,他们死了,我的轲儿就必须死?”
燕正天看着韦皇后,看着她冰冷的眸子。
“你对阿馨做了什么?你到底对阿馨做了什么?”
“皇上应该问问您自己,您对您心爱的女人做了什么?”韦皇后唇角噙了抹幽幽的笑,冷声说道:“皇上您错估了一个女人做为母亲的心,从前您错估了贺兰馨,今天您错估了我韦婧芬。”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韦皇后低头亲自上手替燕正天掖了掖他身上的被子,“臣妾原本还愁着要如何洗清轲儿弑兄的嫌名,出了今天这样的事,臣妾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大皇子的死,根本就是她贺兰氏弑子栽脏,燕翊是被她贺兰氏亲手杀害的,目的就是为了毁了轲儿的名益,好让轲儿无缘于储君之位,皇上您说是不是?”
燕正天摇头。
不,当然不是这样的!
韦皇后却是根本就不容他多言,掖好被子后,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燕正天,“皇上还请以龙体为重,后宫之事,乃是臣妾份内之事,出了这样的事,都是臣妾的错,若不是臣妾监管不力,淑妃又如何能得逞。原本应请皇上降罪,但此时却是缉拿淑妃为重,待一切事妥,臣妾自会来向皇上求责罚。”
话落,屈膝福了福,如来时一样带着人匆匆的离去。
偌大的殿宇,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燕正天怔怔的看着韦皇后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知道这个皇宫也罢,前朝的政局也罢,终于在这一刻,朝着不为他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喉间一股强忍了许久的腥甜,在韦皇后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的刹那,终于夺口而出。
“皇上!”
温晋王扶住了扑倒在床榻边缘的燕正天。
燕正天抬手死死的攥住了温晋王的手,“王叔,王叔,朕要成为北齐的千古罪人了!”
话落,燕正天重重跌倒在身后的榻上,豆大的泪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皇上,先请太医来替您诊脉吧。”温晋王轻声说道。
燕正天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