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有些不快, “你受了委屈, 尽管告诉朕。”
皇后碍于情面不能顶撞虞国公夫人,那他就亲自来打碎虞国公夫人这个梦。
虞惜晴一脸茫然, “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元和帝无奈,以为她还在故意瞒着, “虞国公夫人是不是带了一个女孩进宫?”
虞惜晴点头, 元和帝接着又道:“那个女孩朕也见过了, 你放心,朕绝对不会容许虞国公夫人把她塞进宫里来膈应你。”
他可是听说了, 虞国公夫人最近在为那个庶女相看未来夫婿,而且要求还提的挺高,据说已经拒绝了好些媒人的说亲。
再加上虞国公夫人带着庶女入宫的事情, 元和帝忍不住就开始脑补了,越脑补他越是心疼皇后,不但母亲被人抢了,还想让赝品和正主共侍一夫。
元和帝光想想就有点被恶心到了,一边又有些嗤之以鼻,不过一个庶女而已,竟然也妄想成为皇妃。
听完元和帝猜测后的虞惜晴:“……”
您老懂的挺多的嘛!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虞惜晴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然后用手帕拧着抆了抆嘴角的水渍,放缓声音道:“皇上想错了,虞国公夫人只是想带萱妹给臣妾瞧一瞧而已,并不是想把萱妹也送进宫来。”
元和帝有些狐疑,但看到她一脸的认真又不似作假,忍不住嘀咕起来:“皇后,你别逞强,你说了朕定当是站在你这边为你做主的。”
虞惜晴笑了笑,“那臣妾就多谢皇上的好意了,只是这次臣妾还真没有欺骗皇上,虞国公夫人确实没有那个意思。”
元和帝无奈:“好吧,皇后你说是就是。”
反正他是不信的,就虞国公夫人为那个庶女提的那些条件,他自认京城里除了他以外,再也挑不出一个样样合适的。
“对了!”元和帝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看模样,似乎是一张纸。
“这是工部今儿早晨交给朕的成果。”元和帝小心地将那张巴掌大小的纸张打开,“这是工部加班加点做出来的,虽然还不是很好,可是比现有的糙纸就要好的很多,写字在上面也不会沁墨水。”
有了个傻瓜式造纸术的古籍,工部的完全不用考虑原理是什么,只要连夜把工具照着图案制作出来,便能开始制作纸张了。
虞惜晴接过那张纸张打开,又上下摸了摸:“还不错,要是再绵软一点,便可以做成卫生卷纸了。”
“卫生卷纸?”元和帝有些不明白,“那是做什么用的?”
虞惜晴咳了一声,她拍了拍胸口,“不方便直接说,卫生卷纸是个很有用的东西,等弄出来皇上就知道了。”
元和帝眯起眼睛:“你说,朕觉得很方便。”
虞惜晴:“那行吧,臣妾就直说了,方便完了之后,它可以代替绸布使用。”
“什么方便完了?”元和帝有点愣愣,虞惜晴咬一咬牙,“就是出恭后。”
元和帝俊美无俦的脸顿时有了一两分不自在,他盯着虞惜晴手中的那张不算白的纸张,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那张纸看起来有些别扭许多。
“卫生卷纸的制作与成本可比丝绸要简单多了。”富贵人家用绸布,贫民百姓就只能用厕筹了,厕筹就是用木或者竹子削成的小片。
虞惜晴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是惊呆了,天知道她是经历过怎么样的摧残后长这么大的,还好她的丞相爹争气,没让她沦落到用厕筹这种玩意。
提到成本方面,元和帝顿时冷静了,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了那张薄薄的纸张,他道:“朕、朕再去让工部研究研究。”
说完这句话,他便大踏步离开,背影匆忙的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虞惜晴:“……”
“主子。”采荷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虞惜晴接过浸泡过热水的帕子抆了抆脸颊,又抆了抆双手,这才吩咐道:“去本宫的小金库里挑几样东西,让人给虞国公府送去,就说本宫特意赏给二小姐的。”
采荷应声,随即端着热水走了出去。
虞惜晴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到一旁的贵妃塌上,施施然地睡下。
日头渐移,从窗外落入屋子里的阳光也从明亮的金黄色慢慢变的橙红,太阳落山了。
虞惜晴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东西咕噜噜滚落地的声音。
“嗯?倒是把这个忘了。”虞惜晴捡起地上的盒子,因为掉落,盒子微微有些松动。
是虞国公夫人送的美妆盒。
她将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倒还是在原位,并没有被摔的乱了位置,虞惜晴放下心来。
一缕头发垂了下来,虞惜晴下意识抬手捞起,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也散的差不多了,她干脆将头上摇摇欲坠的簪子扒了下来,索性披着头发。
“来人。”虞惜晴坐到妆台前面,懒洋洋地喊了一句。
采荷与采绿俩人走了进来,虞惜晴将手上的簪子放在妆台的柜子中,“准备好热水,本宫要沐浴。”
采绿退了下去,采荷上前用梳子为她理清头发,一边说着宫里的趣事。
“听说,皇上今日里翻了苏贵人的牌子。”采荷梳完头发,将象牙梳放在桌上,双手抬起头放到虞惜晴的头上。
虞惜晴闭目靠在她的腹上,任由采荷为她揉着额头两侧的穴位,一言不发。
“宫里人原先都在猜测继裴贵妃之后,谁会是第二个被皇上翻牌的,想不到竟然会被苏贵人抢了头去。”
虞惜晴当然知道元和帝是为了什么去找苏贵人的,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那边就传了消息过来。
皇上升了苏贵人的位份——苏嫔,成为六嫔之一。
“苏嫔妹妹,果真人美胆大。”裴贵妃笑吟吟地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重重地响声,“本事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