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砂糖一块六一斤,红糖一块八,水果糖两块三。”
“这么贵”
丁小甜说完,推车转身要走。
其实中年妇女说出来的糖的价格,跟丁小甜了解的每斤要多出一毛到两毛,也算不上太贵,丁小甜故意这么说,也是故意推车要走的。
中年妇女一看丁小甜嫌贵要走,就忙说:“妹子,别慌走,俗话说,喊的是价,还的是钱。你说说嘛,你想要买什么糖,愿意出多少钱。”
丁小甜一听放慢脚步,回转头问她:“我要买白糖,一斤出一块四毛钱。”
这个价格比古老师告诉丁小甜的价格还要低上一毛,她这样还价也是出于习惯,还一个较低的价格,有利于讨价还价。
中年妇女一听马上就说:“这个价太低了,妹子,你诚心买的话,就再添点儿。”
丁小甜没接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说:“大姐,我是诚心买啊,只不过兜里的钱不多,只有几毛钱,你愿意换鸡蛋吗?我有一些鸡蛋,都很新鲜。”
“鸡蛋也行,你让我看看你的鸡蛋好不好。”中年妇女犹豫了下说。
丁小甜就把自行车推回去,然后把自行车停稳,她再去把捆在后座上的竹篮子里面包鸡蛋的花布解开,让中年妇女过来看。
她指着那些鸡蛋说:“你看,这些鸡蛋的个头多大,多新鲜。”
中年妇女探头一看,果然篮子里面的鸡蛋比她平常买的大些,看着也挺新鲜。
于是她问丁小甜这些鸡蛋她打算怎么卖。
丁小甜早就想好了,她说:“十四个鸡蛋换一斤白砂糖。”
中年妇女听了就不满地说:“十四个鸡蛋换一斤白砂糖,你这鸡蛋不是要卖一毛多一个了吗?咱们公社的鸡蛋最贵的才一毛一个呢?”
丁小甜微微一笑,向她解释:“我这是按照我给你出的买白砂糖的价钱,一块四一斤算的啊,算下来就是一毛钱一个,何况我这个鸡蛋比一般鸡蛋大,十四个鸡蛋也抵得上人家十五个鸡蛋了。其实,我给你出的价就是一块五一斤了。”
中年妇女听完想一想,果然是这样的。
她去黑市买鸡蛋,那些鸡蛋比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的鸡蛋小,还是一毛钱一个呢。
更何况,最近的鸡蛋不好买,天气热,还有别的一些原因,进城卖鸡蛋的农民很少。
“大姐,你换不换,不换我去找别人了。”丁小甜看中年妇女犹豫,就把鸡蛋重新用花布包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中年妇女最后一狠心说:“换,换,我给你换。你要换多少?”
丁小甜:“换两斤白糖,我给你三十个鸡蛋。”
中年妇女:“好,你跟我来。”
她带着丁小甜走进临街的一个院子,去打开院子里面的一间屋,从里面拿出来两包牛皮纸包的糖和一杆秤。当着丁小甜的面,她把包糖的牛皮纸打开,给丁小甜看里面的白糖。
“你看这糖,多细多白,这是公社糖厂今年生产的新糖,是我在糖厂工作的爱人分的糖。”中年妇女一边让丁小甜看糖,一边说。
“不知道大姐的爱人在糖厂每月给以分到多少糖?”丁小甜感兴趣地问。
“五斤糖票,五斤糖。”
“啊,这么多啊,说得我都想进糖厂当工人了。”
“我爱人可不是工人,而是个小领导。”
“小领导?”
“车间组长。”
“那一般的工人每个月有多少糖?”
“三斤糖票,两斤糖。”
“这也不少啊,公社很多集体单位每个月才发两斤糖票呢。”
“每个单位都会给本单位的职工一些劳保或者福利,这是规矩。不然,大家为什么会爱厂如爱家。”
“大姐说得对极了。”
两人一边聊天,中年妇女把白糖重新包好,拿到秤上称给丁小甜看,她说她算了牛皮纸的重量,这要比两斤多些。
丁小甜没说什么,把两张牛皮纸包起来的两包白糖放进自己篮子里,然后给中年妇女拿出来的篮子里,放进去二十八个鸡蛋。
“大姐,你点点,是二十八个吗?”
“我看着你数的,还能有错。”
“大姐,你贵姓,我以后还想换糖了就来找你。”
“我姓贾,以后你要换糖尽管来找我,我就在这糖厂旁边的这个院子里住,你可以来这里找我,也可以在今天中午咱们见面的那找我。”
“行,我就喜欢贾大姐是个爽快人,我以后要是来买糖,还来找你。”
“那当然好,对了,妹子,你姓什么呢?”
“我姓丁,贾大姐可以叫我小丁。”
两个人彼此晓得对方姓啥,又说定了以后丁小甜有鸡蛋还来找她换白糖之后,丁小甜向贾大姐告辞,出来到小街上,骑着车回前进村了。
回去的心情挺不错,因为她不但定下了跟钢厂车间主任爱人见面的时间,还用鸡蛋换到了两斤白砂糖,还因此认识了贾大姐。
不过,当她骑着车到了新屋那边去接女儿时,却发现今天丁家有客到。
来客是她公婆何家柱和周素芳,还有丈夫的二哥何忠焕,以及小姑何良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