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姜砚之虽然不着调儿,但是一双眼睛可是比她清亮多了。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老武国公身高九尺,堪比关二爷,虎背熊腰的乃是一员猛将。而他的儿孙,也个个都牛高马大的。就连闵惟秀自己个,也生得比旁的小娘子高壮。
是以旁的人想要杨柳细腰,只要少吃肉就行了,而她,得不吃,光饿!
可这其中,有几个人格外的显眼,一瞧就是鸡立熊群!
这第一个人,便是她二叔,她二叔身高只有七尺,生得一双丹凤眼,面上带须,一副儒生打扮,而他的儿子闵三郎也生得十分秀气,一张脸有七分像了他娘李氏。
另外一个人,便是闵惟思了,闵惟思同她差不多高的,生得瘦弱,一双眼睛像是没有睡醒似的半眯着,身上混杂着酒气同脂粉气,显然是刚从勾栏院回来。
武国公浓眉大眼的,此时瞧着闵惟思气不打一处来,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
再看闵四叔,虽然他是个文官,但是做个官袍,那也得比旁的人多费几尺布,雄壮得很。
双胎原本就比旁的孩子要生得小一些,而且她阿娘可是说了,当年她生出来的时候,跟虎崽子似的,反倒闵惟思是个弱鸡,是以闵惟思生得不壮实,是有理由的。
但是闵二叔呢?
兄弟们都长得犹如狗熊,凭啥你悄悄的长成了一枝花,这明显不是一个种啊!
可是闵二叔也是正经的科举出身,朝廷命官,你不能够因为他长得和其他兄弟不像,就强迫他来个滴血认亲啥的啊!再说了,甭管他爹是谁,都已经变成枯骨了。
闵惟秀正一筹不展,琢磨着要不要索性过去捅他一刀,那别说滴血认亲了,就把府中所有的人都认上一遍,血都够啊!
“哎呀,你们说是什么李管家,小王也不知道到底长啥样,身高七尺,瘦弱,白净,儒生打扮,若不是腿不颠,而且一时三刻还没有死,小王还以为你们说的是闵家二叔呢……啧啧,还真是一样的。”
闵老夫人脸黑如锅底,闵家怒目而视,“三大王,你虽然是王爷,但也不能够随便侮辱臣公吧?”
姜砚之惊讶的看着他,“谁侮辱你了?说你七尺就是侮辱你了?可你真的只有七尺啊!噢噢噢……我知道了,你以为我说你是那什么李管家的儿子,所以才同他长得像的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闵老夫人乃是名门闺秀,断然是不会做这等事的。”
闵老夫人觉得自己简直要气绝了。
但是姜砚之是谁,那是皇帝的亲儿子,太子的亲弟弟。你能打死他?
他那样坑太子,不也活得好好的!
周围的人,闻言都悄悄的打量起闵二叔来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说,我不说,就不觉得有什么。一旦有人说了,就越发的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
尤其是闵二叔当真同其他的几个兄弟,生得太不像了。
就在闵惟秀以为姜砚之已经有办法戳穿这个事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去,大手一挥,“把那个林婆子带上来,脑子里进水了么,这么大的雨,谁会去挖坑埋药渣子啊,连谎话都说不好。咱们就审她,肯定有问题啊!”
第十九章 三大王审案
不一会儿,林婆子就被人领了上来,不等她行礼,姜砚之就问道:“你可认识李管家?李管家在离开闵府之前,可是正在用药?”
林婆子一愣,瞟了一眼闵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十多年前,我是在李管家身边照料的小婢。李管家腿部有疾,一到刮风下雨的日子,便腿疼得走不动道,那会儿,的确是在喝药。”
林婆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时因为李管家要娶春妮,我心怀怨恨,所以在他的药中加了钩吻,毒死了他之后,将她埋在了树林子里。因为五娘说要把所有的槐树都扒了,所以奴慌了神,想要挖出尸骨,却被人发现了。”
……
什么?林婆子杀了李管家?
闵惟秀不信。
闵老夫人同闵二叔去老槐树下祭拜,说明他们肯定是知情人。
姜砚之点了点头,“你说你用钩吻毒死了李管家,那你不妨让大家伙儿开开眼,看哪一个才是钩吻。”
姜砚之说着,看向了张仵作。
张仵作打开自己的木箱子,从其中啪啪啪的掏出三棵草药来,摆在了林婆子面前。
林婆子傻眼了。
你一个仵作,怎么他娘的还随身携带毒药啊!
姜砚之笑了笑,“你都用钩吻杀过人了,一定对它记忆深刻吧,快快快,快指给小王看是哪个。小心别摸,钩吻可是有剧毒的。”
他说着,站在了林婆子跟前,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林婆子顿时焦躁起来,她认得个鬼啊!她的手有些抖,想要透过姜砚之往后看过去的,但是不管怎么看,姜砚之都站在她跟前。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姜砚之突然抬脚将那草药踢飞了起来,林婆子见毒草迎面扑来,吓得嗷嗷叫,顿时屁股尿流的往后退去。
闵惟秀简直无语了,这个姜砚之,当真不能以常理视之。
姜砚之像是感受到了闵惟秀的视线,转过脑袋,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嘿嘿,小王骗你的,张仵作又不是神仙,哪里会恰好带了钩吻。而且就算是钩吻,没有煎水服用,也毒不死你的。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钩吻是什么,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他说着,神色一变,“你竟然敢在公堂之上说谎骗小王,看我一会儿不把你拖回开封府杖责五十。你在替谁撒谎?钩吻之事,张仵作刚刚才说,只有在这松鹤堂的人才知晓,只有一个人可能告诉你,那就是出去把你带过来的人。我说得对吗,那边的那个老嬷嬷?”
他说着,伸手一指,指向了闵老夫人身后的那个老嬷嬷。
林婆子面如死灰,不敢再抬头看。
老嬷嬷陡然跪地,闵老夫人一脸惊讶,“怎么回事?”
老嬷嬷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然后委屈的说道,“老夫人,您也知晓奴嘴碎,奴就是那么随口提了一提,哪里知晓林婆子就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