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2)

“死者手脚上,都有深深的绳子勒痕,显然是长期被人捆绑。手臂上有烫伤十处,刀伤五处,伤口有新有旧,最旧的一处伤看愈合程度,应该快一个月。”

饶是张仵作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摇头叹气的,“再看她的胸口,有明显的凹陷,显然肋骨断裂……这一处最有可能是致命伤。她应该是被人暴打之后,用力挣脱跑了出来,但是不慎摔倒,断骨插入致命处而亡。”

“这是老朽的推断,若是要证实,只要将其剖开,就一清二楚了。”

姜砚之看了墙角瑟瑟发抖的那群女鬼一眼,“不用了,她摆明就是生前遭受了虐待致死。可恨我们上次还没有来得及验看,就被歹人给迷晕了。这许家有大问题,张仵作,咱们走,带着人去许家抓那许文生问上一问。”

张仵作点了点头,将那关月英敛好了,着人放进了棺材中。

姜砚之留了人在这义庄守着,便同闵惟秀还有张仵作一道儿坐了马车,朝着许府行去。

安喜给几人倒了茶水,好奇的问道:“小娘,三大王,那七个女鬼,都是被那个叫许什么的给打死的么?他一连取了七个媳妇,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么?”

姜砚之叹了口气,“弱质女流,哪里就是儿郎的对手。本大王这辈子,最瞧不上打媳妇的男人了,那个许文生,一定要将他重重的治罪,七条人命啊!”

“许家上下却没有一个声张的,还不停的娶,真的是太没有人性了。这些个新娘子,简直就是出嫁即出殡!”

安喜赶忙点头,看着姜砚之小声嘀咕道:“幸亏我家小娘习了武,日后便是遇到这等恶人,还不知道是谁打死谁呢!这么一想,安喜心中可算松了一口气呐。”

姜砚之端着茶杯的手一僵,他咋感觉安喜话中有话啊!

七义镇并不算大,许家占地又大,很快马车就到了,阿福停稳了车,便上前去扣门。

那开门的人一瞧见姜砚之,拔腿就往里头跑。

不一会儿,闵惟秀就瞧见许家的独苗苗许文生。他一副书生装扮,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一见到姜砚之,便欣喜的说道:“三大王,您没事就太好了。听闻三大王不见了,小生一直派人去找,如今三大王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快快快,给三大王上酒菜。”

姜砚之挑了挑眉,“哦,你确定是不是摆鸿门宴么?也不瞧瞧自己个,老成个空心萝卜了,竟然还自称小生!”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大王你别怂

许文生也不恼怒,笑着拱了拱手,“三大王说笑了。”

闵惟秀瞧着他人面兽心的模样就来气,拿着狼牙棒,直指那许文生,“你的七个妻子,都是被你打死的吧?”

许文生惊讶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什么被打死的?这事儿说起来是我不对,我天生命硬克妻,原本不想娶妻,但是我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子,必须要传宗接代。这才……”

“我那几个妻子,个个身体康健,可一进了我这府门,便体弱多病了起来。文生心中难过,捐庙修桥又修路,想要多积点德,可是……”

那许文生说着,竟然红了眼眶。

闵惟秀瞧着恶心得不行,“这么说来,你对她们还真是一往情深了。那敢情好啊,我们刚才在那义庄,瞧见了七个穿着喜服的新娘,排着队找不着家呢,正好送来你这里,说不定你们夫妻情深,还能再续前缘呐。”

“我也没有见过你那些妻子都长什么模样。就瞧见一个右脸上有痣,一个生得特别高,还有一个白得发光……哦,站在最前头那个我认识,同关月英的尸体那是长得一模一样呢!”

许文生却是哭了起来,“您当真瞧见了么?都怪我啊,都怪我啊,她们一个个的,都死得早,我原本以为请了高僧,给她们念了往生咒,她们就能够好好的投胎,下辈子富富贵贵平平安安到老。”

“没有想到,她们竟然还在人间徘徊……她们是在怪我啊,我应该同她们一起去才对,管家管家,快些套马车,去请那高僧来,咱们去义庄,给我那些苦命的娘子们,做一场法事,我要去瞧她们,亲口对她们说对不住啊!”

闵惟秀同姜砚之简直是大开眼界了,这厮脸皮子咋这么厚呢?

这七个女子,都是他的枕边人,被打成那样了,他竟然还能够装出这么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闵惟秀懒得理会,上前直接一个手刀,将那许文生劈晕在地。

“三大王,关月英被打成了那样,许文生若当真深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你说,咱们能不能抓他!”

姜砚之点了点头,“抓!”

他说不抓有用吗?

闵惟秀都已经把人打晕了啊!

许家的人都傻眼了,这时候,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冲了出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不停咳嗽的公子。

那妇人一出来,就扑坐在地,抱起了已经晕过去许文生,“我的儿啊,你这个恶女,为何要打晕我儿子!那七个女人命不好,自己个死了,难不成也要怪在我儿子头上么?”

闵惟秀勾了勾嘴角,走了过去,一把踩在了那妇人的手上,她的手顿时红肿起来,她抱着手,嚎叫起来,“你干什么?你这个恶女,打了我儿子还不够,竟然还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闵惟秀惊讶的看着她,“哎呀,你这个女人命不好,手自己个肿了,难不成也要怪在我头上?你讲讲道理好吧?”

那妇人差点气得撅了过去,一旁的那个年轻的小郎君听了,咳嗽得越发的猛烈了。

姜砚之好奇的指了指,“不是说许家只有许文生一个独苗苗么?那么这一位是?”

许家的下人不敢回答,闵惟秀一眼瞪了过去,那下人吓得跪了地,“回禀大王,这是我家郎君的义弟,他身子不好,在许家养病。”

姜砚之瞧了他一眼,大手一挥,“许文生涉嫌杀妻,本大王现在要搜查你们许家,同时开棺验尸,看前面六人,都是如何死的。”

那小郎君咳了咳,站了出来,冷冷的说道:“三大王,虽然您是亲王殿下,但是也断然没有随便搜查民宅的道理。您以前是推官,后来是提刑官,自然是可以这样的。但是现在,您是邢州刺史,怕是还管不着咱们七义镇吧?”

“便是要搜,也请管辖我们七义镇的推官来搜,这才符合我大陈的律法,您说对不对?”

“搜查我们不怕,但是您但凡不按照律法办了这么一次事,那么他日您审的案子,还如何让人信服呢?”

姜砚之挥在半空中的手滞了滞,笑道:“你对本大王倒是熟悉。”

那小郎君笑了笑,“学生不才,粗通文墨,也听过三大王的威名。三大王让您身边的仵作验看我嫂子关氏,已经是不对了。现在要抓我兄长,更是不合理,您说是也不是?”

姜砚之哼了一声,“闵五,咱们走!”

闵惟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鄙视的看了姜砚之一眼,长这么大,没有见过这么没有用的亲王!

都当了王爷了,还连一个小小的乡野村夫都制不住,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