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丈挑了挑眉,“哦……你倒是好精神,遇到了那样的事,竟然还有精力去喝花酒。”
姜砚之拱了拱手,“小子也就只有年轻这么一个优点了。”
刘国丈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年轻了不起啊!他还只有年老一个缺点呢!
“老夫年纪大了,抆黑就睡,哪里去过什么上土桥,你怕是看错人了。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面的,认错了也是常有之事。”刘国丈说着,又拨了拨茶盖。
他一把年纪了,若是同小辈置气,难免有失风度。
“国丈雄姿英伟,自是与众不同。砚之惭愧,今后定要多叨扰国丈。”姜砚之也不恼,笑着回道。
嘿嘿,正愁天天寻什么借口来发现你的破绽,这可是你自己嫌弃见面少的啊!
国丈一梗,这厮怎么打蛇上棍,跟癞皮狗似的。
这厢姜砚之同国丈打机锋,那厢闵惟秀假装出了恭,国舅夫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已经亲自端了水来给闵惟秀净手,上头还飘着几朵红梅花儿,“有旁的客人登门,夫人去前院相迎了,这里有盈盈伺候。”
她一边洗手,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今儿个登门,没有给国丈带礼,惟秀心中十分的惭愧。我们武国公府旁的没有兵器不少,不知道国丈惯用什么?是那金箍棒还是九环杖?”
那个叫盈盈的妾室捂着嘴笑了笑,“国丈腿有微疾,早就不耍这些了。便是兴致来了,也只舞舞君子剑。”
“剑啊,那倒是难住我了,我们府上的人力气大,都好用重兵,这好剑还当真是不多,配不上国丈,得想想别的才对。”
她要是真把她爹兵器库里的珍藏拿了一个送国丈,她爹能够立马跑到刘家来抢回去,那就不是送礼,是送仇恨了。
腿有微疾?之前张仵作不是说了,很有可能是棍状的奇怪兵器,若是国丈用拐杖呢?
闵惟秀激动起来,她稳了稳心神。
不等盈盈再说话,闵惟秀又想了想,问道:“国丈腿有疾?那不若我给他送个手杖好了,之前瞧他屋中也没有,盈盈觉得何如?”
第一百九十七章 撸一撸虎须
盈盈替闵惟秀抆干了手,将铜盆端了,笑道:“是盈盈多嘴了,小娘出生高门,哪里轮得到盈盈指手画脚的。”
闵惟秀有些失望,想来她是不愿意多言了。
盈盈行了礼,就要告退,闵惟秀上前一步,还欲再问,却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
“盈盈用的什么香?闻着像梅,又比梅更厚重一些……”闵惟秀脑海中想着闵惟思平日里撩拨小娘子的模样,努力的让声音温柔低沉了几分。
盈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的说道,“贱妾蒲柳之姿,哪配用什么香……”
闵惟秀大囧,闵惟思这个酒囊饭袋,害死她了,他平日里遇到的都是瞎眼的小娘子吧,你看遇到一个眼睛好的,就不吃这一套,还把她当成啥了!
“咳咳,你误会了,我是觉得这个香气好闻,想着适合冬日,如实可以问你讨要个方子,回去也学着制上一些……”
盈盈松了一口气,问就问啊,你为什么要做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子的表情!
她都已经跟了个老头子了,若是再跟个小娘子,那人生岂不是永无天日!
“妾并未用香,乃是用那梅枝儿给国丈熏……熏制衣物的时候染上的。小娘若是喜欢,采那新鲜的梅枝儿,同冷梅香一道儿熏便是了。”
虽然过程有些诡异,闵惟秀觉得自己个,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多谢盈盈了,惟秀唐突,莫要见怪。”她说着,拱了拱手,率先的走了出来。
留在后面的盈盈愣了又冷愣,她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哪里当得闵五娘子的一句唐突。她想着,端着铜盆的手动了动,又摇了摇头,倒水去了。
闵惟秀走出了侧室,出到院中一瞧,欣喜的迎了上前,“吕世伯,您怎么来了,我大兄今日还登门去给您拜年了呐,老夫人,夫人,静姝阿姐可都还好?”
吕相公也是一脸惊讶,皱了皱眉头,“都好着呢,惟秀怎么在这里?三大王来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为了亲蚕宫走水,那个救了三大王的刘侍卫而来。”
闵惟秀说着,看向了刘国舅夫人,“夫人,惟秀有个不情之请。”
刘国舅夫人警惕了起来,一般不情之请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尤其闵惟秀同她女儿刘鸾还一直是死对头。
“我家祖母不是中了风邪,行动不便么?我一直想着给她寻一个好一些的拐杖,却都寻不到,听闻国丈……”
不等刘国舅夫人说话,吕相公就笑着拍了拍闵惟秀的肩膀,“你这孩子,这岂是不情之请,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国丈的那一根拐杖,可是大有来历的。乃是御赐的,上头虎蛇衔接,栩栩如生,凑近一瞧,蛇有蛇鳞,虎有虎毛,跟真的一般。当时就只有这么独一无二的一根,你就歇了那个心思吧。”
闵惟秀越听眼睛越亮,独一无二,好啊!要的就是举世无双!
她想着,垂涎若滴的瞧着刘国舅夫人,“夫人,不知道可否借着拐杖一观。”
刘国舅夫人挺了挺胸膛,同这一条街一样,这跟拐杖,也是他们刘家的荣耀,一直以来的敌人,都朝她低头了,她的心中觉得前所未有的愉悦起来,“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闵惟秀失望的咬了咬嘴唇,跟着二人走进了门,姜砚之瞧见闵惟秀来了,松了口气,再不来,脑子都快不够用啦,闵惟秀见他看了过来,点了点头。
然后直直的走向了刘国丈,“国丈,惟秀有个不情之请……”
闵惟秀巴拉巴拉的,又把刚才同刘国舅夫人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然后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刘国丈。
国丈沉默不语。
一旁的吕相公笑道:“国丈何不这些小孩儿开开眼,他们这一辈人,哪里还知道祖辈打江山的艰辛。”
刘国丈深深的看了吕相公一眼,吕相公依旧笑眯眯的,看不出任何的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