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2 / 2)

船十分的新,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漆水味儿,夹着腥冷的水气,闻起来让人有些不适应。

闵惟秀同姜砚之默契的走到了那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却被人伸手给拦住了,“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东家没有叫,不能上去。”

看到闵惟秀的狼牙棒蠢蠢欲动了,姜砚之赶忙将她拽到了一旁,悄悄的伸出了手指头一指,“惟秀,你看!”

闵惟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断的捂住了安喜的嘴巴。

安喜一脸莫名其妙,“小娘……怎么了?”

只见那门口处走进来了一个穿着枣红色袍子的小郎君,若不是他瞧上去要略微瘦一些,年轻几分,闵惟秀甚至要以为,今日死去的朱酒务,又复活了。

若是她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五年前的朱酒务。可是五年前,朱酒务还活的好好的,这里怎么会有他的鬼魂呢?

在他的身边,站在一个穿着绿色衣袍的男子,朱酒务同他咬着耳朵说着话儿,两人说到有趣的地方,还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个绿袍子,会不会是今日看到的那一个?”闵惟秀压低了声音。

姜砚之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两人说笑着上了二楼,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还得想办法去二楼才对。

正发愁间,之前在船下见过的人突然从二楼探出头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给东家斟酒唱小曲儿?”

闵惟秀的狼牙棒又要蠢蠢欲动了,让她给鬼斟酒唱小曲儿?

她只会斟黄泉水唱镇魂歌!

安喜见闵惟秀铁青着脸,忙应声道:“来了来了。”

说完小声的说道,“小娘,你不是很想上去么?安喜会唱小曲儿!”

闵惟秀一惊,“你会唱,会唱什么?”

安喜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胸脯,“小娘小时候不爱睡觉,又没有奶娘,都是安喜在一旁给你唱小曲儿,你才睡得着的!”

闵惟秀无语了,所以你要上去给鬼唱催眠曲么?

不过先上去再说。

二楼只有一间雅室里亮着灯。

屋子里有几个小娘子正在弹琴唱曲好不热闹,在坐的一共有八人,闵惟秀估摸着,这八人怕不就是八家楼的八位东家了。

闵惟秀看了一圈儿,除了朱酒务,她一个都不认识。

很快一曲终了,那些花娘们得了赏赐,准备退出来,姜砚之拽了拽闵惟秀的衣衫,“这边躲着,咱们总不能真去唱曲儿吧!”

就闵惟秀那个暴脾气,还唱小曲儿呢,怕是没有开口,就要一棒子把那些鬼打得魂飞魄散了,只是他们今日上船,乃是要查明朱酒务同这鬼船之间的秘密的。

四人一个闪身,躲进了隔壁的雅间里。

路丙轻车熟路的在那墙壁上戳了洞,姜砚之立马贴了上去,偷看起来。

闵惟秀一瞧,有样学样,也戳了两个更大一些的洞,贴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每年重复一次的惨剧

那些歌姬们已经退了下去,屋子里的八个坐着的人,都没有说话。还是朱酒务身后那个绿袍人先开了口,“诸位,今儿个可不光是咱们这八仙楼试水……在造船之前,是一番光景,如今已是大为不同,八仙也有高低不是。”

其中一个老头子一听,冷哼出声,“如今的年轻人,都好大的排场,长了一张嘴,自己个不会说话么?倒是叫狗出来吠。”

朱酒务抬起手来制止了绿袍人,笑道:“陈老爷子何必动气,晚辈这几日为了咱们八仙楼成为正店的事,那可是心急火燎,满嘴泡,所以才不便开口。下人不懂事,就是瞎说大实话。”

眼见着朱酒务同那陈老头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坐在主座上的一个俊美郎君站起身来,“两位火气不好这么大,这八家楼今年轮到我梁家理事,梁桓就在这里托大,先说几句。”

“朱兄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却是没有说错的。当日我们八家联合,出的都是一样多的份子钱,所以轮流做东家。但是如今是我梁桓得了三司使的账册,咱们八仙楼才在不久的将来要成为七十二正店之一,总算在这开封府站稳了脚跟。”

“不是我吹,只要有正店的资格,我们梁家就是另起一楼又如何?咱们八家还平分利润,已经不合适了。今时不同往日,陈老爷子,我敬你当年救过我阿爷一命,是以不出暗招。”

闵惟秀同姜砚之听了,心中都忍不住嘀咕起来。

他们听了小赵御史的话,以为当初朱酒务能够当上酒务,八仙楼成为正店,是因为朱酒务的母亲,给了吕相公做外室,吕相公便替三司使隐藏了那份奏折,所以……

看来,事实并不一定如此。

这个姓梁的,手中竟然有三司使的把柄!

那陈老爷子不吭声了,这时候一个穿着土黄色衣裙,铁青着脸的妇人说道,“梁桓,你空口无凭,光说自己有账册,三司使会给你酒务的职位,给咱们正店的资格,就想把我们挤兑出去,这可不行!”

她说着,又愤愤的看向了朱酒务,“你这么卖力的上蹿下跳,能得到什么好处?有本事让你那个贞洁烈女的娘,嫁进相公府去!”

朱酒务一听自己的亲娘被辱,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你这个婆娘,乱说什么,再说一句我娘的不是,信不信我打死你!”

梁桓皱了皱眉头,拦住了朱酒务,“刚强,何必同妇人一般见识。”

朱酒务显然以梁桓为尊,深吸了一口气,又退了回去。

梁桓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你们都知道的,我家姨父乃是御史。这就是他千辛万苦的拿到的,三司使余则贪腐的证据!原本他想着把这个交给吕相公,却被我半路截了。我姨父的性子,你们都知道,他是万万不会作假的。”

他说着,将那小册子往桌子一搁。

那个陈老头同铁面妇人对视了一眼,都伸手去抢那小册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