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点了点头,心中安定不少。
路丙见他当真无事,看了一眼床帐,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姜砚之有些恍惚。
他一直不明白,为啥人可以露出那么多种眼神,还有那个看的人,又是怎么区分这么多眼神的。
譬如意味深长的眼神,男人都懂的眼神,促狭的眼神……等等……
也不怕眼睛累死!
可这次,他还真懂了路丙的眼神,真是淫者见淫,龌龊!
姜砚之气呼呼的想着,躺了下来。
路丙一走,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不喜欢玩找头的游戏么?尽然如此,那我们来玩捉迷藏怎么样?我一个人,已经无聊很久了。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杀你的,满开封府的鬼怪都知道,你是那位的男人,没有鬼敢杀你的。”
姜砚之一喜,“连开封府的鬼都知道,我要同惟秀成亲了?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天作之合?”
那鬼一听,笑出了声,姜砚之只觉得耳边一凉,好像那鬼就在他身边一样。
“你真有趣,他们都说,你能够救鬼。我之前不信,人鬼殊途,如何相救?现在我信了。你能够找到我么?我一个人,已经够久了。”
不等姜砚之答应,屋子里已经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了,显然,游戏已经开始了,那鬼躲起来了。
姜砚之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不玩,你当本大王是三岁孩童呢?再说了,你说玩就玩,那本大王的脸岂不是挂不住?”
那鬼一愣,屋子里响起了姜砚之的呼噜声。
喂!你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明明我说得动情,还拍了你马屁!
那些鬼不都说,三大王一片仁心,喜欢听奉承话,尤其是说他同闵五娘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么他全身都是劲儿啊!
现在他看到了什么,传言根本就是假的吧!
这厮都睡着了,根本就对普通鬼的故事不感兴趣啊!
他想着,有些落寞的站了出来。
这年头,找到一个能够见鬼的人,可当真是不容易。
道行高深的道士,话都么有说完,就把鬼打得魂飞魄散了,厉害的和尚,不管话说得如何好,他都是一句,我佛慈悲,施主早登极乐,然后二话不说的把鬼给超度了。
原本以为三大王不一样,没有想到,人都是一样的。
却是没有想到,下一瞬间,姜砚之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了下来,“哈哈,抓到你了。你这个鬼,可真会藏,本大王之前都没有瞧见你。没有想到,你长得还挺怂的,哎呀,你手指怎么这么长,本大王最讨厌手指长的人了!还故弄玄虚,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呢你!”
那鬼一愣,“你骗鬼!我是自己站出来的,这算哪门子捉迷藏,你耍赖!”
姜砚之得意洋洋的叉着腰,“兵不厌诈懂吗?就兴你说开始就开始,还不许我使点手段么?大兄弟,现在迷藏也捉完了,你可以回你墓里待着去么?本大王日理万机,没空逗你玩儿,现在要睡了。”
姜砚之嘴上说着,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穿着一件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一双手干净又修长,虽然容貌普通,但是给人一种十分清爽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为何,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死了。
虽然他对死人万分同情,但是这一日接几个客,饶是他这个胖子,也受不住啊!
看来又要把那邓康王的笔记翻出来,找找有什么合适的符箓没有,不然的话,万一日后他同惟秀同塌而眠,半夜醒来,发现睡了一床的人,该如何是好?
想想都心里发毛!
那鬼有些气闷,“你不问我为何而来么?”
姜砚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求人就有求人的样子,装神弄鬼做什么?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话要说的。”
那鬼泄气的蹲了下来,“什么都瞒不过三大王,我今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破了头,磨破了嘴巴皮子,才插了队,抢在众人前头来了这里……”
等等,大兄弟,你没有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么?什么叫插队?难不成这开封府的鬼,还在排着队来找他不成?
爹啊!能给我加俸禄么?
“就在城南的铜钵子巷,往里走,第三家,那个门上画着兰花的,在那里屋的东墙里,我就被藏在了那里……你可以帮个忙,把我挖出来入土为安么?”
“那个墙缝实在是太小了,挤得我转不过身来,胳膊腿都伸不直,墙也很重,都压在我的身上。我无聊得快要疯掉了。”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你被人杀掉了,然后砌进了墙里。你能说话,还会藏起来让人找不见,不是一般的鬼,之前我见到许多鬼,都不会说话。”
那个鬼叹了口气,“我叫薛墨然,是红绣阁一个裁缝。我也不知道为何,许是我执念太深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墙中有人
姜砚之看着面前蹲着的那个一脸茫然的裁缝鬼,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自己个有没有执念,自己个不知道?
薛墨然挠了挠脑袋,好似看穿了姜砚之的所想,“说起来我还真没有什么执念,给淑妃的罗裙还没有做完,算不算?”
姜砚之一个激灵,谁?
淑妃,蔡淑妃!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他终于要坑到蔡淑妃的头上,一报扎针之仇了么?
“你还给宫里头的人做裙子呐!”姜砚之来了精神。
薛默然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眼神,“宫中神仙打架,总得找点新鲜刺激的,以前的林娘子,也喜欢在我这里缝衣衫……”
姜砚之有些失望,“看来你手艺不错,比宫中的制衣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