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仪天下的气度还是要有的,给皇家开枝散叶的责任还是要肩负的。后宫不可能只有一人嘛!
他想着,就看到闵惟秀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姜砚之。
姜砚之立马挺直了腰杆子,“这布长得好生眼熟,本大王好似在哪里见过。”
耶律蓉一喜,缘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姜砚之一拍脑门子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之前你家四姐的姨娘,过生辰,你送给她的那一块,不就是这样的么?”
闵惟秀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记性好。不过颜色是不一样的,我送她那一块,是胭脂红的。”
她说着,看向了耶律蓉,“这种布,在江南一带十分的风靡,听闻有一个叫春香的行首娘子,穿了一条这样的裙衫,在花魁大赛里拔的了头筹,十分的惊艳。这布的确是十分适合小郡主,我姨父在江南为官,去岁送年礼的时候,给我送了好一些。”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颜色,便没有穿。除了送出去那一匹,还有橙黄绿青蓝紫六匹,你若是想要,待我回东京了之后,遣人给你送过来。”
耶律蓉看了看身上那闪闪发光的星光布,快速的取了下来,扔在了托盘里,“丑死了,不要了不要了!”
姜砚之点了点头,“是丑死了。你生得还不如我白,的确是不适合蓝色。”
耶律蓉眼眶一红,差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想反驳,可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姜砚之又白又嫩的手,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娘的,小姑奶奶我真的没有一个大男人白!
站在一旁的苏中丞,无奈的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闵皇后手段太高超了,她压根儿不是女人为难女人,她是一眨眼,她的男人都能去为难女人啊!
日后不说独霸后宫,就是独霸大陈,都是有可能的啊!
宫斗赢家的境界,分为三种。
第一种,斗个你死我活,死爹死娘死闺蜜死孩子死丈夫,总算走到了最高的位置,虽然赢了,但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第二种,表面宛如活菩萨,这里火上浇油,那里推波助澜,坐在幕后指挥着枪杆子,指哪里打哪里,耗费心力,终于成为人生赢家。
第三种,便是娘家权势滔天,皇上握在指尖,天生就要上天!
闵惟秀她就是第三种啊!
苏中丞想着,决定回去了就去寻自己在太医院的大舅哥,生子药多多益善,不然大陈要完啊!
耶律槿的荷包空了,耶律蓉已经被打击得魂不附体,姜砚之同闵惟秀觉得这个大辽的夜市也没有啥好逛的了。
“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且先回去休息了。”
耶律槿用力的点了点头,只听得一阵噗噗噗响,屋子里腾起了一阵臭味。
耶律槿涨红了脸,“我去去就来。”
简直是丢脸丢大发了。他打在娘胎,便是小王爷了,哪里一夜吃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下子肚子实在是难受得紧。倒是大陈来的那些人,胃都是铁打的!
萧怡真也红了脸,快步的跳到窗边,推开了窗子,屋外的嘈杂声夹杂这热浪,一下子全涌了进来。
她想着,给还在陷入自我厌弃中的耶律蓉倒了一杯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
见闵惟秀瞧她,抱歉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听到有人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掉到茅坑里了!有人掉到茅坑里了!”
耶律蓉一听,一下子回过神来,推开门便往楼下冲,她还没有下去,就瞧见萧怡真直接从二楼之上跳了下去,拼命的人群中跑了。
姜砚之走了出来,皱了皱眉头,“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闵惟秀点了点头,指了指狂奔的萧怡真,“人不可貌相,这姑娘身手不错。该不会耶律槿掉进去了吧,那实在是……”
一旁的苏中丞在心中念了一遍经,过路的大罗神仙们,千万要听到我的心声,让辽国的小王爷,成为我们大王的踏脚石吧!
第四百五十九章 凶手耶律槿
活人掉进茅坑里,那可是个新鲜事儿,不一会儿,整个燕纱阁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闵惟秀几人废了牛鼻子劲,才挤了进去。这一进去,闻到那股子恶臭,想要退出来,却又不得退了。
这燕纱阁的恭房,分为男女两种。因为来买布缝制衣服的多是女宾,小娘子专用的恭房里,摆的那是恭桶,熏了上好的香,气味好不美妙。
而这外头郎君们共用的,则是寻常的那种,底下搁一口大缸,上头搁着两块板儿,虽然里头也熏了香,但是比起女宾用的,那是天壤之别。
更别提,如今一趟粪水被人搅浑了,只露了个大辫子脑袋在外头飘浮着,简直是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闵惟秀捂住口鼻,伸长脖子一看,这辽人都梳着小辫儿,她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耶律槿。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捞尸的。
燕纱阁的东家,乃是一位徐娘半老的美妇人,此刻一边吐一边哭,“站在外头的几位英雄好汉,快请帮奴去报官,站在里头的大老爷们们,可否搭把手,先将人拉起来再说?”
“求求你们了,这里头的,可能是北院大王!你们看他头发上扎的头绳,绣了乃是北院大王府的蓝色家徽。”
不等众人搭话,只见一只手伸进了粪缸之中,抓住里头那人的头发就是一拽……那场景……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后挤了好大几步,压得后边的人人仰马翻。
闵惟秀一瞧,好家伙,要不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呢!
这萧怡真对耶律槿是真爱啊!
只见她将人一把拽了起来,打横抱起放在了地上,顾不得身上的污浊,对着那东家喝道,“还不快些拿清水来,指不定还有救!耶律槿十岁就上战场,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轻易的死掉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