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馆的书编好了,官家大喜,夸赞二皇子文采斐然,彻底将那石林之事给盖了过去,二皇子成亲之后,越发的稳重,官家便又把那本志怪录交给二皇子编纂了。”
姜砚之有些失望,他们离开东京那么久,也不怪人家运作得当,于他而言,都是不好的消息。
他虽然擅长断案,在朝臣之中也略有名声,但是到底文人瞧不上仵作,若是能够编纂出一本书来,于在文臣中的地位,大有提升。可惜叫二皇子给抢去了。
闵惟秀心知姜砚之为了编这本书,做了颇多准备,如今没戏了,心中定是失望。
“你别不高兴,我瞧着不高兴的应该是二皇子呢。他收集志怪之事,放眼一瞧,全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人稀奇古怪稀里糊涂的死掉了,然后英明神武的三大王登场,解决一切疑难问题……”
“这本志怪录,八成要变成三大王洗冤录……”
姜砚之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出声,“惟秀,你这脑瓜子是咋长的!”
第四百九十八章 山间女童
武国公一听,瞪了姜砚之一眼,“她的脑瓜子是咋长的,当然是照着她阿爹我长的!”
姜砚之被他一瞪,差点给跪了,“岳父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啊,岳父大人啊,你的膝盖不热吗?”
武国公拍了他一下,摆了摆手,“出去出去,早些歇了去,歇完了,快些回东京去。沿途不要耽搁了。一定要同惟秀形影不离。”
姜砚之慎重的点了点头。
隔墙有耳,有些话,武国公也不便明说。
闵惟秀同姜砚之只在边关修整了一日,车队便又上路了。
她打心眼里觉得,她阿爹估摸着是怕他们留在这里久了,要出命案,才将他们赶走的。
要不然的话,怎么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呢!
她看了看搁在一旁匣子里那厚得能当枕头的家书,实在不明白,她阿爹同阿娘到底是有多肉麻,才能够有这么多话要说!
马车一路行过去,因为这一带靠近边关,人烟稀少,竟然一连几日都没有遇到案子。
不光是姜砚之同闵惟秀觉得神奇,就连车队的人,都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
安喜拿着刀削着苹果皮儿,“小娘,我还以为我们回到京城,怕不是都要入冬了。可照着几日来看,指不定咱们很快就能回去呢!我还给我阿娘带了皮子,她穿了肯定要满院子的炫耀。”
“我都能够想得出她会说什么,看看我家闺女,就是有出息,跟着五娘子,有肉吃,有衣穿!”
闵惟秀笑着看了她一眼,“安喜想阿娘,想家了啊!”
安喜红着脸点了点头,“可不是,小娘不想长公主么?”
闵惟秀转了转眼珠子,“想我阿娘揪我耳朵了。”
马车里的三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安喜削完了苹果,递给了闵惟秀,“小娘,吃个果子垫垫先,还没有到休整的时候呢。”
闵惟秀看了那苹果一眼,“你自己个吃吧。我想吃个桔子。”
安喜把苹果往姜砚之手中一塞,“三大王你吃,我给小娘剥桔子。”
姜砚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炒豌豆,又看了看新塞的苹果……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安喜这是把他当饭桶收拾呢,但凡是惟秀不想吃的,都塞给他了!
他想着,将那苹果伸了出去,“路丙,安喜给你削了一个苹果。”
路丙耳根子一红,三大王,我不是聋子,真的,马车里所有的动静,我都能听见!
“我不饿,大王,你自己吃吧!”
他嘴上说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接过了苹果,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听着马车里姜砚之的笑声,路丙的耳根子更红了。
他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啪的一下打了下去,叫你不听话!
这手刚一松,却发现前头的马车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我的苹果差点儿都掉地上了!
安喜好不容易削的!
“大王,前面有一个小女娃儿,正在哭着喊冤呢!这附近有一个村子,八成是那村子里的孩子。”前头的侍卫,同情的说道。
说起来,他们一路上,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
三大王在大辽传的是恶名,在大陈可都是美名。有多少有冤屈的人,早早的就在官道两侧等着,等着三大王经过了给他们洗冤呢!
三大王如此受百姓喜爱,就连山野小童都知晓,他们这些王府侍卫,也统统觉得与有荣焉。
姜砚之同闵惟秀下了马车,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穿着破布衣衫的小童。
她的脸上手上,都黑漆漆的,衣服上也全是泥,显然刚刚摔过一跤了,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年纪。
一见到姜砚之,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白白胖胖的,像菩萨一样,身边跟着一个仙姑,拿着狼牙棒。没有错,没有错,就是三大王!三大王,你要为我做主啊!我阿娘死得好冤枉……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一跪下行礼,手腕子便露了出来,上头满满的都是伤痕,看上去是被人打的。
闵惟秀叹了口气,从马车里拿了药,走到了女童身边,“你叫什么名字?这伤是谁打的,不要着急,慢慢说。”
女童缩了缩手,“我叫妮妮。这伤是我阿奶打的。我阿娘名叫春花,我阿爹叫水牛。阿奶一直不喜欢我阿娘,嫌弃她生不出儿子来,前些日子,阿娘才生了三妮,还在坐月子呢。阿奶就寻了媒婆上门,说是要给我阿爹再说一房好生养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