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节(2 / 2)

“不是,绑我们的人,难不成是吃多了么?为何绑了之后,又告诉你们我在这里……”闵惟思说道一般,面色突然古怪起来。

该不会是闵惟秀为了撮合他同高银芳,所以才故意整了这么一出,让他们患难见真情,同生共死然后喜结连理吧?

虽然他感觉,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一般,但是……

闵惟秀你以为你当了皇后,兄长就不敢教训你了么?

说话间,路丙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官家担心你们的安危,特意派我来瞧瞧。这个人同门口的守卫吵了起来,非说自己个就是绑了你们的歹徒,我瞧着古怪,便抓进来了。”

“是你!”闵惟思惊讶的指向了那人,这个人,他见过。

这不就是他同高银芳准备钻狗洞的时候,那个抢先一步,还被他踹了一脚的胖子吗?

这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还以为是惟秀同姜砚之的恶作剧,不用怀疑,虽然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帝,但他们绝对做得出这种奇葩的事情。

可眼前明显不是……

但是这个事情也太荒诞了,绑了他们,然后自投罗网说自己个是歹徒?难不成是穷到吃不起饭了,觉得去牢里蹲着好歹饿不死?

可这个胖子穿着绫罗绸缎,戴着比他送给福星的还要粗壮的金链子,还在樊楼吃喝,绝对是不差钱的人?那他是为何?

那胖子拍了拍胸脯,激动的说道,“没有错,没有错,我叫马学凉,我绑了国舅,绑了高将军府的贵女,快把我送到官家面前定罪去,我是死罪啊,死罪!”

现在的人都莫名其妙起来,这个人怕不是疯了吧?

路丙到底跟在姜砚之身边久了,一瞧这阵仗,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你有案子在身,所以想要借此见官家?你有冤,为何不去开封府击鼓鸣冤?官家以前在开封府还有大理寺任职,为何也不见你来寻?”

那马学凉一听,眼眶一红,趴在地上,对着路丙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大官人神机妙算,小人有罪。小人原本是那天丝坊的东家,祖传的织锦手艺,曾经也算是小富一方。可人一旦富了,便惹人眼红。就在八年之前,有人绑了我儿子马山同儿媳张锦……”

马学凉说着,指了指这仓库,“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我收到了小叫花子送的信,叫我准备纹银三万两,来赎人。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哪能不上心,可是我们做生意的,银子都投入了进去,身上的现银不多。”

“我当时低价把铺子全都急盘了出去,还寻亲家拿了大笔银钱,才勉强凑够了数。那歹人说,若是我敢报官,他就杀了我儿子儿媳妇。我们两家都不敢报官,按照歹人说的,把银钱扔到了一个枯井里。便又收到了小叫花子的第二封信。”

“那信上告诉我们,说我儿子儿媳妇,就在我们家在仓库里。一样的,那里同这个仓库是一模一样的。我们赶了过去,却发现,仓库着了火,可怜我儿子儿媳妇,都死了。”

“我们都不是开封本地人士,那仓库也不在开封府地界内。去开封府报官,大官人让我们去仓库所在地告,去了仓库所在的地方,那里的推官倒是接了案子,可是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出一个结果来。”

“我心灰意冷,带着我家娘子,一起去了岭南。这不官家登基之后,在无意之间瞧见了《三大王洗冤录》,这才急急忙忙的往京城赶。我年纪已经不小了,也不知道还能够活多少年,只希望能够找到当年,害死我儿子的凶手。不然的话,做父亲的,实在是没有颜面,去阴曹地府里,见到他。”

“我同娘子担心,这个案子过去了太多年,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当初开封府就不受理,如今更加不用说了,我们便是去开封府敲鼓,也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人微言轻,不过是一介商贾,也见不着官家。”

“实在是不得已了,才出此下策,想着官家看重皇后娘娘,我们若是绑了国舅,一定会天家震怒,指不定就能够见到官家了。”马学凉说着,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小人知道,官家日理万机,这种案子,原不该他来管。可是小人愿意拿自己的这一条命,换官家看过来一眼……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体谅一个苦命的老父亲……”

高银芳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同闵惟思两个人都没有定亲,父母都想尽办法,就为了寻个合适的人家,更何况是这种,痛失孩子的人呢。

她想着,看向了路丙,“我觉得,若是官家同皇后知道了这个事情,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路侍卫,不如你通报一声?”

路丙点了点头,看向了马学凉,“我们官家,是最好的官家,不管你是普通的百姓也好,还是达官贵人也罢,在他眼中,都是大陈的子民。你压根儿不需要绑人,现在的开封府,早就不是八年前的开封府了。”

第六百零二章 凶手就是他

马学凉偷偷的打量站在桌案后头的那个人,传说官家双目有重瞳,能断阴阳,脚下有七星,能行八卦,背上有翅膀,能直冲云霄,身后有尾巴,傲视群龙。

传说多半都是假的罢。

这只不过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平凡少年郎,若比物,有点儿像春日的蝉宝宝,若比人,那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马学凉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你儿子儿媳,当年是如何不见的?”姜砚之问道。

马学凉当年已经告过一次官,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但是一字一句的,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永生难忘。

“那时候也是夏日,天气特别的热。我们的天丝锦,体感冰凉,夏日才是最赚钱的时候。那日中午,儿媳瞧着天热,便提了冰镇桂花酸梅汤,前去铺子里,给他解暑。”

“我儿用完了之后,便同铺子里的掌柜说,说他先送我儿媳妇回去,用了午食,再回来。因为我家离铺头近,他们并没有坐马车,乃是步行。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汴京乃是不夜城,我们铺子夜里才打烊。我回到家中,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不见了。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个小叫花子登门,送来了一封信。叫我们准备钱。”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你变卖家产,刚好凑够了那个数?货仓的钥匙,地点,有哪些人知晓?仓库平日里没有人看守?”

马学凉一愣,点了点头,“连我家娘子的嫁妆都掏空了,铺子也折价卖掉了,恰好凑够。”

“我们天丝坊,天丝锦乃是祖传之秘,我们在京城里设了染布坊,还有织锦坊。平日里都是我自己个亲自管着的,在城中,有一个专门的库房,只放天丝锦。另外其他的绸缎,都是我阿弟马学昆负责从南地置办而来。”

“我在那里有一处农庄,当做是库房。恰好阿弟娶了那个小镇上的蔡氏女,于是他便住在那里了,顺便请蔡家人,帮忙守着。”

“他收的布,就放到那个库房里。然后根据铺子里的需要,掌柜的张挺会领着我儿子前去点布。那个库房的钥匙,三个人有。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我阿弟马学昆,第三个,便是我儿。”

“可是官家,歹徒进门,哪里需要什么钥匙?”马学凉犹疑着,还是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先前那个武国公府的少将军,不就是一脚把大门都踹开了么?

姜砚之摇了摇头,“绑架案多半都是熟人作案。尤其是你儿子的案子,尤其明显。首先,歹徒对你的家底,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够报出一个,你恰好能够凑足的赎金。”

“其次,你家儿媳妇,乃是家中独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