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重偃依然面无表情,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听得懂,快去。”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他们两个一定是来自不同的星球,不,是不同的星系!
余光瞅见眼角蓝衫轻晃,某人作势又要去摸佩剑,白司颜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挥挥手阻止了他。
“别拔剑了,我去就是。”
说着,白司颜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了地上,继而缓缓蹲下身,伸出狗爪把里面的每个鸡腿,都像是亲生儿子那样……温柔地,体贴地,眷恋不舍地……抚摸了一遍,嘴里还念念有词。
“对不起鸡腿君,是我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边上,司马重偃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终于慢慢地裂开了几条细缝,逐渐浮现出了一种名为“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蠢货”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以一种相当沉痛的心情,捏着鼻子撒完了毒粉,大概是被那种绝决的心情所感染,白司颜迅速盖上盒子就站了起来,不等司马重偃开口催促,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守门的那群人走去,步伐壮烈,而背影果决!
就连站在身后的司马重偃,似乎都能感受到从那个瘦小的身子上散发出来的破釜沉舟般的气势,以及壮士断腕般的决心!
这一场牺牲了十五只鸡腿的暗杀……不成功,便成仁!
☆、16、舌头痒了是吗?
却见白司颜拎着食盒,一个箭步冲到了院子口……的墙根后,继而换上了一幅焦虑不安又头晕目眩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弓着背,一步深一步浅地朝院子的门口慢吞吞地挪,一边挪一边还愁眉苦脸地长吁短叹,唉声叹气。
心底下的呐喊倒是十分的激昂——
快叫我站住快教我站住快叫我站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演得太入戏,为了不引起那群护卫的怀疑而把存在感降得太低了些,一路走到了大门口,都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看着就快从门前走过去了,白司颜不得不把脚步放得更慢了。
几乎是碾着脚尖走到了门的那一边,院子里才有人注意到她,立刻开口喝了一声。
“什么人?站住!”
白司颜心头一喜,面上却是一惊,立刻停下了脚步,有些惴惴不安地转过了身。
很快,那头就有人疾步走了过来,行至白司颜的跟前满眼警惕地看着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打扮,随后又眯起眼睛仔细扫了眼那张略显紧张忐忑的小脸,见着这人眼生,那护卫不由狐疑地问了一句。
“你是做什么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知道这个院子是禁地,不能乱闯吗?”
“我、我是厨房新来的伙计,师傅刚蒸了一锅鸡腿,叫我给六爷送过去,说是那个被绑来的姑娘嚷嚷着要吃……可是这个院子太大了,我才转了两个弯儿,就给走迷路了……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转着转着……就转到了这里……”
垂着脑袋,白司颜战战兢兢地说着,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这家伙是谁?”
见两人杵在门口半天没动静,又有一个人跟着走了过来,抬眸扫了白司颜一眼。
“说是厨房新来的伙计,给吴老六那厮送鸡腿的,结果在院子里转迷路了,才走到了这儿……”
“送鸡腿?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吴老六吃什么鸡腿?”
“嗨,当然不是他自己吃,不说是他昨夜里又拐回来一个姑娘吗?就是给那小妞吃的。”
“又拐了一个姑娘?呵……这吴老六还真是艳福不浅,三天两头有娘们送上门来,果然鹰门的人过得快活,杀人之前还可以爽上一回,不像我们成天守在这里对着一群吵吵嚷嚷的家伙,烦也烦死了……”
“可不是,他们拿的银子也比我们多了不知几十倍,这月仙楼的醉鸡腿,我可吃不起……”
两人说着,即便相视一笑,像是暗中达成了什么勾当似的,伸手就将白司颜手里的食盒一把夺了过去!
白司颜被那人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得叫了起来:“哎……你们要是把鸡腿吃了,我、我怎么跟六爷交代?”
居然跟她抢鸡腿,哥们你的节操呢?!
却见那人顺手打开了食盒,从里面抓起鸡腿一个个丢给了另外几个守门的弟兄,看到白司颜扑上去想要阻拦,立刻不耐烦地一甩手将她重重地推到了地上,随后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副欺软怕硬的模样。
“反正你也走不出去,还要鸡腿干什么?与其把鸡腿装在盒子里闷馊了,还不如让我们几个尝尝……怎么,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私闯禁地可是死罪,再不快滚,老子的刀可要出鞘了……”
“那、那你也把食盒还给我呀……”
白司颜不敢跟他们争,只能含着哭腔,打落牙齿合血咽,心下却是忍不住默默地吐槽……你们这么欺负自己人,阁主他老人家知道吗?
“快滚!”
对方“啪”地把食盒砸了过来,看着白司颜狼狈离去的身影,又是一阵夸张的大笑,仿佛人生在世,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乐子似的。
不过……再过一阵子,估计就再也没有人能笑出来了。
勾起嘴角邪邪一笑,白司颜颤颤巍巍地抓上了食盒,踩着踉跄的步子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点,还故意跌了两个跟头,直到最后……真的不小心绊了一脚,啪地扑到了司马重偃的跟前!
当然,在她还在半空中做旋转运动的时候,司马重偃就已经飞快地退开了七步远,完全没有要拉她一把的意思!
这个冷血无情的洁癖狂!
白司颜忍不住恨恨地杀过去一眼刀,吃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继而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练功,争取有朝一日把这个拽得欠扁的家伙打趴在地上,哭着跟她认错!
为了让所有的守卫都有机会吃上毒药,司马重偃并没有下见血封喉的剧毒,所以要等药性发作,还需要一段时间。
趴在墙头等了一阵,白司颜不免有些无聊,侧头看了眼那个冷漠得像是冰雕一样,满脸写着“人畜勿近”这四个大字的俊酷少年,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喂……你刚才说你要救的人叫司马青宁?那是谁啊?看你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莫非……是你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