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的脸白了两分,他没了两个儿子,如今听见别人家添了新丁,自是心如刀绞。
越家这几日和王家几乎好得要穿一条裤子了,当即附和道:“是啊,苏老爷子,你这是想花钱买命啊,这也太埋汰人了!”
苏老爷子连日受到打击,气火上涌,身体晃了晃,人有些受不住了。
“老爷!”
小厮惊叫一声,扶住老爷子。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真是恁的没有道理!
楚凌熙其实早就看不下去了,但因为前日被楚怀安和陆戟先后数落,这会儿才咬牙按耐着脾气。
他就坐在这里,这苏家的人若真的撑不下去了,总是要向他求助的!
越家和王家的人前两日闹得凶,先是把尸体停在苏家门口,雇人成天在人家门口奏哀乐,又让人往人家院子里泼粪,缺德的法子想了一出又一出,今日坐在这儿还能和和气气的说话,完全是看在楚凌熙的面子。
但这会儿楚凌熙没有动静,他们便想起之前楚凌熙说过,这事依着他们的规矩办,让长老处置。
若淮阳王不插手的话,这事就好办多了。
众人想着,眼底不觉带了一丝笑,头彩值几个钱,苏家的家业若是能被他们瓜分了,那可比得上好几年的收成。
“人不是我杀的,这头彩既是我苏家得的,那便是江神给苏家的福气,该怎么做都应该依着规矩来!”
一个清丽坚定地声音传来,苏月穿着一身白衣,戴着面纱缓缓而来。
她皮肤白,模样也好,穿着这身白衣自是仙气十足,哪怕遮着面,也是极好看的。
但苏梨和楚凌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那双眼睛上。
明知道她不是那个人,但一遇上那双眼睛,就控制不住的被她牵动心神!
“大姑娘好大的口气!”
越老五站了起来,他的性子和他的模样差不多,莽撞,沉不住气。
苏月才说了一句话,他就蹦起来了。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可赵家还有吴家的人上岸以后可说了,他们在水底下看见有人拿了刀!他们上来以后,水里就只有你们三人,现在一个死了,一个不知所踪,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越老五瞪大眼睛说,把看热闹的赵家和吴家也拖下了水。
苏月一点都不慌张,扭头看向赵家和吴家的人。
“赵大少爷,吴三少爷,敢问越五爷方才所说都是真的吗?”
苏月一双眸子清盈,透出坦荡,不等对方回答又道:“既然你们两家的人都说看见水底有人拿着刀子,不妨请他们前来当面对峙,正好今日有贵人在,我们把这件事掰扯清楚,也免得日后伤了彼此的和气!”
“在江边那日王爷已经说了,这事该依着漓州的规矩,让长老定夺,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越老五甩着脸说,这话是说给苏月听的,也是说给楚凌熙听的,让他不要忘了自己那天说过的话。
“祭江以后,长老要闭关半个月,那便请五爷半个月后,再与我一起去找长老讨个说法,苏家在这里,我跑不了!”
苏月斩钉截铁的说,语气坚定,不输男子。
到了这会儿,苏梨已经欣赏起她来。
除了这双眸子,她的脾性和二姐也是很像的,看似柔弱,实则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原则,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会毫不退让。
“你是跑不了,但开了春,日子一天一天热起来,我二弟的尸骨却等不了,我找风水先生看过黄历了,十日后宜下葬,我要在那日将我二弟风光大葬!”
王家大少爷幽幽的说,这话,摆明了是要刁难苏月。
苏月没了声,眸子扫过苏老爷子,看向楚凌熙。
楚凌熙捏紧手里的杯子,等着苏月开口求助,心里被那眸子折射出来的光亮扎得发疼。
他不知道,他心仪的那个女子,是否也曾有过这样孤立无援的时候。
只要你开口,本王一定帮你!
楚凌熙在心里想,苏月却移开了目光看向苏梨。
她那目光没有什么目的性,似乎就是简单的扫视一圈,看有没有人能替她说一句话。
“你们……”
楚凌熙忍不住开口,却被苏梨的声音盖过:“你们漓州的男子,都这么不怜香惜玉吗?”
苏梨幽幽的开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
今日要赴宴,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戴了面纱,穿了一身浅蓝色春裙,衣服的料子很好,苏绣绣着好看的花纹,衬她的肤色,众人一时看不出她是哪家的姑娘,但仔细一想,淮阳王身边似乎就一位姑娘。
“是之前祭江那日冒犯江神的姑娘吗?”
越老五沉着声问,并不太把苏梨放在眼里。
苏梨没回答他的问题,看着赵家和吴家两位少爷问:“既然赵家和吴家说看见水底有人拿了刀,请问你们谁在王二少爷的尸体上看见刀伤了吗?”
苏梨那日是见过王二少爷的尸体的,上半身没看出什么伤,盖尸体的白布也没染上血,整具尸体应该没有明显的外伤,就算有人拿着刀,那王二少爷也不是死于这个。
这话问出来,别人还没有什么反应,王家的家仆便反应过来,他们家少爷身上的确是没有伤口的。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