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本以为楚怀安会意识到他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没想到他似乎早有准备,抬手帮苏梨抆去唇角的糕点屑:“我既说了要娶你,便会力争事事做到完美,让你不留遗憾的出嫁。”
“……”!!
所以你莫非真的私下偷偷帮我准备了一身嫁衣?
苏梨心下惊讶,脸上也显露出几分心思,楚怀安抆了糕点屑,手却没有拿开,片刻后倾身,苏梨下意识的后仰想躲,被楚怀安箍住腰肢吻住。
他问得颇为强势,将她口中甜美的糕点味道全部卷走,一寸寸染上他的气息。
“唔!”
苏梨喘不过气哼了一声,楚怀安这才松开她,仍与她额头相触,鼻尖相抵。
“阿梨,我们要成亲了!”
他喘着气说,手箍得更紧,勒得苏梨腰有点疼,苏梨抬手捶了捶他的肩膀,正要挣扎,却听见他不舍的低喃:“按照祖制,今晚以后你我就不能见面了。”
婚期已定,未婚男女自是不该再见面的。
他向来无状不守规矩,陡然说起这个,倒是让苏梨很意外。
感觉他浑身散发出强烈的不舍,苏梨有些好笑:“不过十日,很快就过了。”
“不快!”
楚怀安闷声反驳,自重逢以后,他和苏梨便日日形影不离,最多也就分离一个时辰,如今要足足十日不得相见,他如何忍得住?
一路相处了几个月,他那股子刻意伪装出来的冷然在苏梨面前悉数崩塌,渐渐又变回之前苏梨熟悉的楚怀安。
苏梨心底柔软,小声道:“你若是不想守这规矩,不守便是,反正也不会有人说你。”
出乎苏梨意料的是,楚怀安拒绝了她的说法。
他说:“要守的。”
他什么规矩都可以不守,在这方面的规矩却是一定要守的。
他要和她长长久久,儿孙满堂,一丝一毫不好的兆头都不能有!
苏梨大约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便也由他抱着温存。
没多久,宫人敲门,礼部官员去而复返,还没说话就看见楚怀安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吓得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他哪里知道这个时候楚怀安恨不得时光飞逝,立刻能把苏梨娶回家洞房,便是楚凌昭来了,也照样只觉得碍眼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侯爷,下官是想问县主十日后要从县主府出嫁还是从国公府出嫁?”
这是个问题。
苏梨自立门户,住的是县主府,但当初楚凌昭金口玉言说了,陆啸可以认苏梨做义女,苏梨如今也没什么亲人,若是从县主府出嫁,未免显得太过寒碜。
而且,县主府是尚书府改的,那里给苏梨留下的多数是不好的回忆,于苏梨而言,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礼部的官员是偏向让苏梨选择从国公府出嫁的,一来显得身份更尊贵些,二来娘家也有依仗,面子里子都有了。
苏梨也有意想选国公府,楚怀安却抢先一步开口:“在县主府备嫁九日,成婚当天再去国公府!”
“……”
备嫁和出嫁还分两个地方?侯爷您不觉得麻烦吗?
礼部官员脸上写满疑惑,楚怀安眼神如刀:“你有意见?”
“没有!”
那人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多话,行了礼退下。
又过了一会儿,楚凌熙、顾远风和赵寒灼相携而来。
这次凯旋是大事,楚凌熙自也是得了令被传召回京的。
如今再见,三人周身的气场都更沉着稳重了些,只是顾远风的最为显着,苏梨一看他走进来,就心虚的低下头去。
楚怀安微微绷直身体,仍抱着苏梨没放开,眼神扫过三人,跟护食的狼狗似的。
楚凌熙和他关系最亲近,不免开玩笑:“谨之这般瞧着我们做什么?我们是来跟你贺喜的,又不是要横刀夺爱。”
楚怀安不吭声,眼刀子唰唰唰的往楚凌熙身上扎,无声的传达出一个信息:你敢夺一个试试!
楚凌熙对他在京中的威名有所耳闻,见状感概起来:“之前听人说逍遥侯做了骠骑将军以后性情大变,高冷吓人,我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谨之当真变成这般模样,倒是叫我很不习惯。”
“滚!”
楚怀安毫不留情的说,楚凌熙笑起来,虽然这人的性子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但本质还是没变的。
知道楚怀安不是真的不近人情,楚凌熙又看向苏梨,见她如今坐在楚怀安怀里,微微低头,有些害羞的小女儿情态,心中十分感慨。
他是在回到云州以后知道苏梨被忽鞑带走的消息,在漓州的时候他就知道苏梨吃了不少苦,本以为她回京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谁知还横生了一场变故。
千言万语想说,却又觉得说出来轻飘飘的没什么意义,最后只能化成一句:“阿梨回来就好!”
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回来以后便能好好过日子了。
也算是苦尽甘来。
他这语气里多是疼惜,苏梨心里越发愧疚,只能主动开口:“先生,对不起,当初我不该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