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见他的话也愣了:“你丫都不知道我掳的是谁跟着我追做什么?有病啊?”
赵拾眼神一凛,将剑压向那人的脖子,已是动了杀机,那人用手肘抵住赵拾,忙开口解释:“小兄弟,你搞错了,这是个误会,我们在演戏呢。”
“……”
赵拾无动于衷,那人努努嘴:“你知道四方镖局吧,我腰上有块牌子,是他们老镖主给我的,让我帮他考验他准女婿呢!”
那人说着卸了力道,先丢了手里的刀,赵拾半信半疑,从他腰间摸了块木牌出来,正是四方镖局的镖令。
赵拾皱眉,听见磕哒磕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所以,你刚刚掳走的人是张家大小姐张枝枝?”
“可不是!为了我这乖侄女儿的婚姻大事,我可是煞费苦心啊。”那人点着头感叹,赵寒灼已骑着马赶来:“人救下来了吗?”
赵拾:“……”
大人,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
张枝枝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大片葱郁的树木,然后睡意消退,身上的痛觉苏醒,痛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昨晚她先是被人迷晕了扛出客栈,中途醒来看见两个人在打架,她趁机逃跑,结果不知道从哪儿跌了下去,再度摔晕。
她费力的坐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陡坡有些高,坡上有树挡着,这才没让她摔得太惨。
她动动胳膊再动动腿,发现右脚小腿腿肚子有点肿,可能是伤到骨头了。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跟着老爷子一起走南闯北的走镖,但没少打架斗殴,对跌打损伤方面还有些了解,直接撕了裙摆用树枝把小腿固定住,又找了根木棍当拐杖用。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但也没有太大的担心,只要她家老爹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立刻带镖局的师兄弟来找她的。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伤势加重,等待救援。
下面的林子稍有点大,张枝枝边走边撕下布条绑在树上做标记,没走多久,她发现一个山洞。
山里应该经常有樵夫进来砍柴,这洞便被人作为临时住处,里面铺着干草,还放着一小堆木柴。
运气真好!
张枝枝在心里想,围着山洞转了一圈,发现一棵果树,只是她伤了脚,不能爬太高,只摘了几个小果子吃。
味道不算多好,但也勉强能解渴填肚子。
吃了几个野果子,张枝枝便和衣躺在山洞的草堆上休息。
四周静寂无声,她没觉得害怕,只是因为无聊,思维不断发散。
比起没有嫁人,她要是突然出意外死了,她爹应该更伤心吧?
想到这里,张枝枝脑子里灵光一闪,要是她的腿伤得严重些,这次被找回去,她爹是不是会先让她养伤,就不急着催她嫁人了?
这个念头涌出来以后,张枝枝噌的一下坐起来,抬手就解了脚上的布条,正琢磨着要怎么下手才能让脚上的伤看上去吓人一点,但又不会真的伤到筋骨,山洞外面传来脚步声。
张枝枝下意识的想叫人,转念一想,又怕来人不是自己人,而是那个坏人,便没有急着开口,拿着一个石头悄悄躲到洞口,耐心的等脚步声走近。
今天出太阳了,将来人的影子拉长,看上去异常高大,张枝枝拿不准来人是谁,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终于,那人走进洞来,张枝枝高高举起石头,然后愣住,差点闪了腰。
“赵大人?”
张枝枝惊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来是不相信赵寒灼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二来是赵寒灼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勾得破破烂烂,头发也乱七八糟,跟平日一丝不苟的大理寺少卿形象实在相差甚远。
赵寒灼像是一夜未睡,面色颇为憔悴,眼底布满血丝,看见张枝枝以后,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她拥入怀中。
他抱得极用力,张枝枝胸口被压得发闷,又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被撞得耳膜嗡嗡作响。
张枝枝的脸发烫,又羞又恼,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赵大人,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张枝枝伸手去掰赵寒灼的手,却被抱得更紧,这人理直气壮的回答:“不放!”
张枝枝惊得说不出话,什么叫不放?赵大人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耍流氓你知不知道?
赵寒灼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行径,但他担心了整整一夜,这会儿终于看见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哪里还能克制住这满腔的情绪?
当初答应老爷子放她回家,他是想过要放手的,可她偏偏又撞到了他面前。
他一时冲动轻薄了她,答应要上门提亲,老爷子依然反对,还偷偷安排了这一行,给她和那苏家少爷制造机会相处。
他原本还想着,若是她真与那苏家大少爷有了感情,愿意嫁给苏家少爷,他也能退出默默祝她幸福,偏偏又是他先找到了她。
事不过三,他哪里还能再放她离开?
这般想着,赵寒灼眸色加深,张枝枝没办法推开他,不小心牵动小腿的伤,立刻夸张地倒吸冷气,大叫:“哎哟,好疼啊!”
这一招立刻见效,赵寒灼立刻放开张枝枝,关切的察看:“哪里受伤了?”
张枝枝趁机立刻蹦开,这下是真的碰到伤了,脸色一变,蹦蹦跳跳的跌倒在干草堆上。
赵寒灼大步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不由分说的抓住她手上那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