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业的眸子一暗。
这是那一日,陆子响随口说要送给沈兰池的镯子。
他几步上前,捉住了沈兰池的手,狠狠拽到自己面前,寒声问道:“这镯子又是哪位好事者赠给你的?是镇南王的世子,还是二皇弟?”
他的手劲太大,捏的沈兰池手臂生疼。她恼着脸,挣了两下,喝道:“太子殿下,在宫中与外姓女儿拉拉扯扯,这便是一国储君的礼教么?”说罢,她勾起了唇,嘲讽道,“还是说,太子殿下与那阮氏亲近惯了,便以为我沈兰池也是那等人?”
她虽知阮碧秋之事是自己一手设计,可她就是忍不住将此事拿出来刺一下陆兆业。
“沈兰池,你……”陆兆业却未松手,面上寒意愈甚,“你果真是在因为那阮氏之事闹别扭。父皇要孤纳娶侧妃,孤又能如何?大不了待她嫁来后,孤不碰她便是,你还想要孤如何?”
说完这句话,陆兆业才愣了一下。
他本不该说出这种让步的话来的,可此时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说了。他只觉得如果再不撇清那阮氏与他的关系,面前这人……就会真的溜走了。
而且……
如果沈兰池是在因着阮氏之事闹别扭,他反倒觉得心里舒畅一些。
“太子殿下,您想错了。”沈兰池的手腕被拧出了一道红痕,她也冷了脸,道,“太子纳侧妃之事,与兰池无关,兰池何须计较?”
“无关?”陆兆业冷笑道,“你是日后的太子妃,你说与你无关?你果真还是在气阮氏之事。”
说罢,他竟伸了手,将她扣入怀中,强硬地搂住了她,低头道,“沈兰池,你从前不是极乖巧的人?如今怎么转了性子?你要是能如从前一般,孤兴许还能宠你一辈子。”
他抱得太紧,沈兰池险些被憋死。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陡然炸了毛。沈兰池抬起脚来,狠狠地踩了一下陆兆业的脚背——老实说,她其实是想踹一脚太子殿下的双腿之间的,但又唯恐那会惹来大罪,因而只是踩了一下他的脚背。
陆兆业吃痛,顿时松了手。同时,他冷声道:“沈兰池,你且等着。待你嫁入了东宫……”
“兰池告退。”不等他将威胁的话说完,沈兰池立刻就走,摆明了是不想和他多待一秒。
——还“嫁入东宫”嘞?也只有傻太子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的老婆已经换了人!
待沈兰池离去后,陆兆业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鞋履上竟然有了一个小巧的脚印,上头还沾着花坛里的泥,也不知那丫头刚才是跑去哪儿野了。
如此鞋履,可不能去赴太后的寿辰,实在是不像话。
他微微一叹,回东宫换衣去了。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太后宫里的寿宴也差不多要开席了。陆兆业想先去拜见父皇,到了坤仪宫才知,楚帝已与二皇子先走一步。
他愣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与二皇弟先行?”
说罢,冷哼一声,独自朝着太后宫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