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洪月娘彻聊一番后,沈兰池允诺定会替洪月娘讨回公道,让洪月娘次日再到安国公府来。
人命关天,沈庭竹作恶多端,必得报应。
将洪月娘送回家后,沈兰池也回安国公府去了。临归家前,她不忘谢过陆麒阳出手相助。
“这身衣服,我明日便托人还给你。”沈兰池扯了扯身上巡防司的盔甲,一臂的甲片铿铿乱晃,“我倒不知道你想的这么周到,还特意借来这样一身衣服。”
若不是这一身衣物,要是被巡防司的人逮到了,那少不了惹来麻烦。
“什么‘借’?我直接拿来的。”陆麒阳道,“也别说明日了,你现在就脱了给我,我早点偷偷还回去,免得被张海生发现了。快脱!”
一句“快脱”,说的气势十足。
“不就是脱身盔甲?你怎么说的和脱其他的东西似的呢……”她咕哝了一句,还是将身上的盔甲给褪了下来。末了,她仔细对陆麒阳道,“你记得抆一抆鞋底的泥,城东可没朱雀门那边的青泥地。你晚上去了哪儿,你娘一看鞋底就知道。”
陆麒阳怔了下,心底有些好笑,道:“你倒是比我还精些。这些年是背着你爹娘干了多少坏事?”
“我干过什么坏事,你还不清楚吗?”沈兰池说完这句,便开始沉默了。向来大方的她,竟然难得有了一丝扭捏。好半晌后,她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来,“谢……谢谢。你原本没必要帮我的……”
她一直是那副高高在上、又爱作弄人的模样,几时露出过这种表情?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倒让她有了几分小女儿家的羞涩之意,愈显得动人了。
陆麒阳愣了下,立即背过身去,道:“啊,对了,你回去,记得照一照镜子。”
说罢,陆麒阳就回去了。他走的匆匆,王府屋檐灯光下,照出他耳根一抹淡红。
沈兰池疑惑不已。待回了家,在镜前一照,她方知原因——
自己的脸颊上,挂着一道白白的面粉。
“陆……陆麒阳……你……”
***
次日晨,曦光渐亮。
沈大夫人起了身,揉着睡眼,吩咐红雀摆了早膳。
二房那头传来一阵喧闹声,沈大夫人微惑,问:“大清早的,二房那头怎么这么热闹?”
红雀早就打听过了,一边布菜,一边道:“回夫人的话,听说是二夫人娘家那头的亲戚上门来了。二夫人来打了招呼,说是用了午饭,就领来给夫人与老爷请安呢。”
沈大夫人一惊,手里的筷箸险些捏不住了,一旁的沈辛固也有些面色不好。
——请安?请的哪门子安?又不是沈家人,何必眼巴巴地跑来给她请安?
大房不肯帮忙,肖氏竟直接把穷亲戚给招呼上门来。好一出先斩后奏,想来是打定了主意,客人都上了门,他们大房定然扯不下脸赶人。
顿时间,沈大夫人连用饭的兴致都没有了。她一搁手中筷子,冷笑道:“肖玉珠以为我拉不下脸?今天我就不肯招待她的穷亲戚!就说我今日身子不大安,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