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鹿看到警卫们冲进水潭的时候就想起身,一时脚太软而站不起来,缓劲的功夫,领头的队长突然做了一个手势,队伍中矫健散开了几人,分扇形往瀑布左右上下搜索。
一向迟钝的宝鹿不知怎么的,福灵心至意识到危险,她就势轻轻趴倒在草丛中,屏声息气,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惊惶之际竟还记得用发抖的手关闭了公民卡,免得万一来了视讯响铃,惊动下边那些校警。
“队长!没有发现其他学生!”
队长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那行,你们几个留下清理现场。剩下的把人搬去医疗室。”
“咦,这个家伙不是劳伦家的那个史蒂夫吗,挺招摇那个!”
“tmd,烦死这些权贵子弟了,次次都要我们抆屁股、背黑锅——”
“——闭嘴,快点把那个女的弄起来,没看见她快断气了吗?”队长低沉的呵斥响起,“罗里吧嗦干什么?他们不干坏事,还需要我们这么多校警吗?”
“队长别这么严肃嘛,这个omega身材真好,妈的,难怪刚才脑波振荡器冲在那家伙头上他都还不肯出来,哈哈哈!”
“我硬了,这女的真骚,大白天跑到这里游泳,难怪挨.操!”
“队长……她好像没那么容易死啊……我们……嘿嘿……”
另一个饱含*的声音也加入哀求:“队长,求求你啦。我们这些beta一辈子都尝不到omega的滋味,每天看着却吃不到嘴——”
“你们一个两个想死是吧?以为帝*事法庭是摆设?我tm告诉你们,想死就上!你以为你出身显贵啊?滚起来干活!”低沉的声音变得高昂,还响起了皮肉撞击的声音。
“队长饶命!”
“走啦走啦,热死了。”
人声渐渐不闻,只余下轰鸣的水声,宝鹿趴在热烘烘的地面瑟瑟发抖,无遮无蔽的石头被阳光烤得发烫,她后背死死顶住一块大石头,手里攥着两把草,一动不敢动。汗珠不断从她额头、后背、胸口迸出,汇成涔涔冷汗,遍体生寒。
直到太阳下山,黄昏的余晖撒在瀑布上方,撒在她的脸上,瀑布下重新热闹起来,许多女孩子穿着泳衣在瀑布下嬉戏、游泳,玩闹的声音比瀑布的水声还响亮。
“麻烦让让,我要去过去。”一个金发小姑娘从她身上跨过。
宝鹿浑身僵直,慢慢坐了起来。
“喂!你们接绿果!”那个小姑娘又回来了,站在宝鹿身边,把手里那捧果子往下抛。
“你趴在这里干什么?你吃吗?”小姑娘大约见她情绪不好,好心给了她一颗绿果,又噔噔噔跑
去了瀑布底。
宝鹿茫然接过果子,清凉的果子贴着手心,积蓄了一天的眼泪奔涌而出,她竭力压抑着,最后捂
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颤抖按开公民卡,各种信息、视讯冲了进来。
“宝鹿,你去哪里了?我们要去食堂吃晚饭了,你跟我们一起吗?”莎莉爽朗的声音传来。
宝鹿一愣:“你们等等我!”
狂奔回寝室,莎莉和贝蒂正在说笑,不见黛娜……
“贝蒂去实验室一天不见人影,你也一天不见人影,你干嘛去了?怎么脸色那么差?不会中暑了吧?天啦,黛娜中暑了,你可不能也倒下。”
宝鹿惊骇:“黛娜中暑了?!!”
莎莉点头:“嗯,是啊,她早上出门就昏倒了,当时只有我在寝室,还是我把送去医疗室的,啧,当时她的脸色好难看,医生说要留观几天,我们吃完饭再去看看她吧。”
“……好……”
宝鹿惊诧莫名,又不敢询问,她有很多可怕的猜想,甚至不敢去医疗室,害怕碰见那些校警——难道白天发生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觉?这不可能啊!
宝鹿不敢吭声,却憋得要发狂:难道是莎莉和黛娜都被洗去这段记忆?
她心急如焚给暗黑武士留言询问,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却一直不见他回信,这才想起前两天说过:他在执行任务,星舰这两天即将进行虫洞跃迁。
宝鹿对omega未来命运的深深恐惧,在晚上东东跑来找她后,变成了无边的愤怒。
“姐姐,这是爱德华送我的微型机甲!我已经安装好了,还帮爱德华改进了几个零件呢!”
宝鹿蹲下一把抱住东东绵软的身体,咬着牙:“东东,你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任何alpha都无法随意标记你!听见了吗?答应姐姐!”
东东莫名其妙点头,又奇怪问:“宝鹿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宝鹿抬头看着大萝卜:“你要保护好东东,哪怕是你死了,也要保护他不受任何人侵犯和标记,记住了吗?”
宝鹿慌乱地联系爱德华,请求他帮忙在大萝卜身上改装一些自卫、防御武器。
这才又回头看东东。
东东调皮立正敬礼:“报告宝鹿姐姐,我一定会很强很强,以后保护你!”
***
这个夜晚特别漫长,终于熬到第二天早上,黛娜回来了,同时带回来医生的诊断:“黛娜同学,你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恭喜你可以参加基因配对为帝国效力了!”
随后几天,黛娜走马灯似的跟好几个基因相配度很高的alpha见面,然后跟其中一个年轻英俊健壮的军校生史蒂夫一见钟情。
那天标记黛娜的alpha是这个史蒂夫吗?
宝鹿也私下偷偷询问过黛娜,但黛娜的记忆中只有那天很热,出门就不省人事,莎莉送她去了医务室,然后医生检查发现她体内omega信息素的分泌量达到了8%,已经来成熟边缘。
“宝鹿,我一见到他,就知道他是我的命定之人!幸好那天我穿的是最喜欢那件金色连衣裙,他对我满意极了,我们一定会恩爱到老,缔结基因之誓的!”黛娜双手抱拳贴近下颌,满心欢喜。
宝鹿觉得、觉得,应该为她高兴……可眼眶却不听话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