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的年夜饭很丰盛, 但饭桌上气氛不佳, 全靠叶丽萍找话题暖场,吃过饭后聂铭颙主动提出了先离开, 聂毅韦也没有反对, 倒是叶丽萍挺想他们多留一会儿的。
她还不知道丈夫跟继子谈话提的那些要求,如果知道了, 恐怕会感动的流下泪来。
回去的路上, 聂铭颙很是沉默, 路婉估摸着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从吃饭前就发现聂铭颙的情绪不大好。
“你怎么了, 闷闷不乐的”
聂铭颙回头对她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说,“没什么事, 先回去再说吧。”
车子开到东交民巷, 正是家家户户吃过年夜饭开始放鞭炮的时候, 孩子们手里挥舞着烟火棒, 脸上带着灿烂又明亮的笑容,聂铭颙小心开车给孩子们让路, 在一簇簇璀璨的烟火中,他凉若坚冰的心也一点点融化了。
车子停在院门前,路婉打开安全带要下车, 聂铭颙从背后抱住了她,额头靠在了路婉的肩窝上。
路婉转身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着他。
“有什么不高兴的跟我说好吗”
“我今天跟他提了咱们的事,他提了三个要求,第一个就是不让我们办婚礼,怕别人会指指点点,你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路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贴着他的额头吻了吻他的唇,想让他知道,他还有她在身边,聂铭颙果然受到了鼓舞,迅速占据了主动权。
当吻慢慢停下来,路婉跟他说,“别难过,其实不办婚礼也没什么,咱们可以邀请一些朋友简单的吃顿饭,不是更加自在吗”
她一直认为,婚礼的意义不该是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像完成任务一样的按步骤进行。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我只是生气他为什么不愿意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多想想。”
“有人说父母孩子是一场缘分,但父母不是生来就会做父母的,孩子也不是生来就是完美的孩子,我们自己不完美,也不用要求别人完美,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就好,不用为了那些我们本不在意的事情伤心难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苦衷,有些是别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如果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彼此让出一个安全距离就好。
“我是怕你觉得委屈。”
“不会,我本来就不爱热闹,在一群不认识的人面前办婚礼,还不如简单邀请几个朋友来的惬意。”
“你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当然,因为我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有你就足够了,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这句话无疑是聂铭颙这辈子听到过最动人的,也完全说到了他的心里,对他而言,亦是如此。
“今天挺累的,早点休息吧。”
“好,明天见。”
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正月初一是个好天气,路婉早晨醒来时,院子里已经飘来了一阵早饭的香味,聂铭颙早起跑步回来,煮了米粥和鸡蛋,还有之前包好后放在冰箱里冷冻的水饺,解冻后放在油锅里煎,路婉闻见的就是煎水饺的香味。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感觉太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宿舍的床又小又宅,棉被也不若聂铭颙给她准备的松软,而且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医院,总要早早起床,今天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起的最晚的一次。
她换掉睡衣,穿上毛衣和新买的羽绒服后推门而出,阳光倾洒下来,灿烂的她睁不开眼,只能半眯着。
聂铭颙已经注意到她屋里的动静,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早安的拥抱,而后抱着她去了厨房。
“亲爱的路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赏脸享用。”
路婉看了看成品,卖相尚可,起码没有焦黑的现象,已经算成功了一半了。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尝一尝。”
说完,她扑哧一笑,聂铭颙也笑着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首都的春节是非常热闹的,除了名胜古迹外,还有各种庙会、商场、市集可逛。
吃过早餐后,聂铭颙先打了电话给叔叔婶婶拜年,又接到了一群发小、战友的拜年电话,十点钟带着路婉开车往地坛庙会去了,这是路婉来首都六年,第一次在大年初一这天出门。
庙会里摩肩接踵都是人,处处挂着红灯笼,有很多摆摊的小贩,还有一些游戏项目,如此套圈、打抢、捞金鱼之类,都是一些经久不衰的游戏,过了几十年依然有人玩的那一种。
“咱们也试试吧”
在这样的环境中,人是很容易受到感染的,什么都觉得有趣,什么都想玩一玩,也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跟年龄不相衬的幼稚。
一开始都是路婉在玩,到她准头不高,只有八成,她看中了最高等的奖励,一个青花瓷的花瓶,觉得带回去放鸡毛掸子不错,就让聂铭颙换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