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2 / 2)

尤氏知道自己站不住理,可这会儿面子真拉不住了,还当着赵氏的面呢。于是,继续撒泼:“不管怎样,这孩子,我要抱到我屋里去养。”

终于是扯开脸皮了。

朱隶把孩子小心翼翼地先放回到李敏手里。

尤氏的眼,看着李敏和孩子,一点都不放过。

“母亲喜欢京师吗?”朱隶道。

尤氏一刹那,像是没有能听懂他的话,迟疑着。

“当初,儿子是没有问母亲意见,径直把母亲带回了北燕。如果母亲想回京师的话,儿子愿遵从母亲的愿望行事。”

尤氏蓦然发出一声冷笑:“怎么,是怕本妃留在这里给他们母子俩添堵了,想赶本妃出府?”

“不如说,母亲之前不是之前和大皇子接触过吗?表达过想回京师里的愿望了吗?”

尤氏肯定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了这事儿,给愣着,接着,怒道:“这简直是无中生有的传言!这种话你都能听信?本妃生是北燕人,死是北燕人。”

朱隶说:“既然母亲自认是北燕人,应该知道北燕的主子是谁。”

尤氏张口,无言。

她想说,她是他亲娘,怎么着?接着,肯定要变成和方嬷嬷一样的下场了。

“夫人身子不好,来人。把夫人扶回夫人院子里去。请大夫过来给夫人诊治。夫人这样病重,也是不适合见客的了。”朱隶转身,对着底下一群人吩咐。

那些人早都准备好了,一呼而上,立马把尤氏架走了。

只余下赵氏,这尤氏一走,她落单不说,根本连孤军奋战的战斗力都没有。

看到朱隶突然转回头的瞬间,赵氏很清楚,自己和尤氏不能比,尤氏好歹是朱隶的亲娘,她可什么都不是。说自己是朱隶的婶子吧,可朱隶照旧不是把奉公伯府的叔叔婶婶都给怎么了吗。

赵氏赶紧磕头,说:“是婶子想的不周到,没有想到靖王妃如此心浮气躁,自己身子不好,还想着来抚养世子,这把病要是传给了世子的话,怎个不得了。回头,我定和侯爵说清楚这事儿。”

“侯夫人之前,不知道靖王妃身子不好吗?”

“还真是不知道呢。靖王妃有意隐瞒,谁能知道?”赵氏干笑着,“隶儿,你婶婶也不是什么神医。”

“婶婶的话,要不当着侯爵和宗族里的人都说清楚,如何?”朱隶道。

赵氏的脸色当场一僵。

“只和侯爵说的话,本王只怕宗族里的其他长辈听的不太清楚。这样,本王把宗族里的长辈都请过来,由婶婶把刚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隶儿,这话你来开口比较好吧,你是宗主。”赵氏使劲儿推搡。

“本王这个宗主,只怕婶婶和叔之前,都是心里和其他长辈一样想着,一个只会强势压人的宗主。本王不想被人误会,只能有婶婶来开这个口了。”

你不对其他人强势,专门对我进行高压政策?!赵氏满嘴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就不用多说了。朱隶早就在接到消息回府的路上,让人去把昨晚滞留在燕都的那批远亲都召集过来了。然后,赵氏发表演讲,说是亲眼看见了尤氏身体不行,连世子爷都抱不稳,根本无法亲自照顾世子爷。

如此一般,这些由尤氏和朱承敏合计着,带领着,想把小孩子抱到尤氏院子里养的老人们,顿然间全部失声。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尤氏自己在关键头上给掉了链子了。

说尤氏会不会是假的身体不好,被朱隶安上的罪名,可是,赵氏很肯定地对他们摇头暗示,充分说明了,尤氏真的是身体不好,反正是不足以抱小孩子了。

对此,有些之前见过尤氏的老人们,突然想起了尤氏突然增胖的体重,因此,也都知道了赵氏这话八成没有错儿了,不会撒谎的了。

一场计划,突然间全部泡汤。

赵氏办完朱隶交代的事儿,跟随朱承敏回侯爵府的时候,不用多言,势必是被朱承敏一个耳光,再加上一脚狠踹。

“你怎么办的事!我留你在护国公府里,你最终就给我办出这种结果!”朱承敏恨得要把赵氏给吃了。

赵氏算是破天荒地瞧见了他第一次发这样大的火,有些懵。接着,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问:“老爷,是不是,我们的铺子,我们的田地——”

说到这侯爵府,早就是入不敷出的财政了。这倒不是朱承敏的错。因为侯爵府不是在朱承敏的手里才衰败的。是早在朱承敏的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因为富家子弟不懂得保守家业,坐山吃空,把家产早就败的一干二净了。

后来,朱承敏是想过不少法子来填充这个亏空。可是,侯爵府平常日常开销大,这是避免不了的,总不能被人看到侯爵府的拮据而笑话。侯爵府好歹在北燕,是次于护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总有撑着撑着,到哪天要全面破产的那天。

朱承敏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知道连自己屁股坐着的这把椅子,都是早已抵押给那个人的了。

那人曾经答应过他,让他坐上护国公府的位置。即是说,要让他侯爵府顶替掉护国公府,只要他事成。否则的话——

“只剩下七日了。”朱承敏说,“对方只给我宽限到七日。”

赵氏一阵啜泣:“要不,我们这事儿不干了——”

“不干?你叫老子不干?!老子不干,咱们一家睡哪儿,吃什么?”朱承敏连声炮问。

“好过,去坐牢——”赵氏细声细语。

朱承敏听见她口里的那两个字坐牢,冷笑道:“妇人之见,所谓成王败寇,不是他输,就是我赢。”

“老爷,你确定有戏吗?之前,你可是没有少过对隶儿下手,不是吗?”赵氏道。

朱承敏猛的抬头,突然意识到,这事儿,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知道了那么多的。

赵氏接触到他疑问的眼神,嘟囔着:“上回太白寺的事儿以后,妾身回来后一直想,想你平日里对待隶儿,态度温和,谦虚,会不会都是装的?”

也就是说,上次,他在太白寺里头表现的太过张扬,结果,连赵氏都起了疑心。是,那次以后,很显然,朱隶对他益发戒备了。是人都得对他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