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决倚在软榻上看书,姜婳挤了上去,脑袋钻到他的胳膊和书之间,看看书,又仰着头看萧决。
萧决薄唇一勾,将书随手扔到一边,双臂抱着她的纤腰往上提了提,让她趴在他的怀中与他平视。
“殿下,”姜婳迟疑着开口,“那个,太子妃……”
太子早就猜到她会问,笑道:“走,我带你去见见真正的太子妃。”
真正的……太子妃?
姜婳满腹疑问,都忘了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就这样跟着太子出了嘉溪殿。
还是上次那个地牢小院的附近,另外一处院子,同样三间正房,院中铺着青石板,甚至屋中的陈设都十分相像。
姜婳见太子按开了梳妆台上的圆钮,那床边吱扭吱扭掀了起来,惊讶得眼睛都睁圆了。
这是地牢呀,虽然和上次那个不是同一个,但它也是地牢呀!
难道他口中“真正的太子妃”是在地牢里?
那她今天见到的太子妃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牵着姜婳的手,沿着台阶而下,地牢中只有一间牢房,三面墙壁,一面是铁栅栏。
地牢里很是干净,没有血腥和刑具,甚至还有一张床,只是没有铺被褥,只有硬床板,那床上坐着一个女子,正低着头发呆。
听到动静,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姜婳愣了一下,这……竟然真的是太子妃!
罗问蝶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她刚刚嫁进东宫就被太子关在这里了,这里的油灯永远亮着,没有黑夜和白昼。刚开始她还在期待着自己很快就能出去,或者太后会派人来救她,可是日复一日,她已经失去了希望,每日麻木地活着。
她原以为等到萧岷登基的那天才会有人找到自己,没想到下来的竟然是萧决。
他一身月白色锦袍,跳动的火苗映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好似神祗一般。
他的手中牵着一个少女,豆绿色家常襦裙,应该刚刚沐浴过,雪白的肌肤透着一丝淡淡的粉红,乌黑柔软的长发用丝带系着,浑身上下不见华服和珠翠,可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你是谁?!”罗问蝶扑到栏杆前,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说话而显得嘶哑。
姜婳惊讶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我是谁?”看来,这里关着的,并不是同她一起在小佛堂遇险的那个“太子妃”,甚至她之前在太后那里见过两三次的,也不是眼前这个人。
罗问蝶却突然呆住了。
她被关了这么久,好容易见到太子,她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为什么她首先关注的却是他身边的女子呢?
她根本不爱萧决啊,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她看见这美丽的少女,心中会无比愤怒和酸涩呢?
罗问蝶摇摇头,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姜婳身上移开,她死死地盯着太子,这个外人口中“体弱多病活不过及冠”的男子,分明丰神俊朗毫无病态,看向她的目光冰冷无情,就好似她是一条无关紧要的爬虫。
“萧决!”罗问蝶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栏杆,“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太子嗤笑一声,“你与太后谋划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罗问蝶嘶声喊道:“我刚进东宫就被你关起来了,我没有害过你!”
太子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你害过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前世,就是这个女人,害了他的心肝宝贝。
太子牵着姜婳转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担心自己会直接扭断罗问蝶的脖子。
“你回来!你放我出去!萧决——”
背后传来罗问蝶的嘶吼声,太子也没有理会,直接将地牢入口恢复原状,拉着姜婳出了院子。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太子好似突然回到了人间一般,他张开双臂,将姜婳紧紧地抱在怀里。
太好了,他的小姑娘还在!
姜婳敏感地察觉太子的情绪在见到罗问蝶之后就有些异常,那种失去一切的苍凉孤寂和获得重生的喜悦交替出现,让她觉得,太子身上一定发生过很悲伤的事情。
院中没有旁人,姜婳大胆地抱住了太子的腰,白嫩的小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太子的身子一僵,他的头缓缓地低下,鸦色长睫下,黑漆漆的眸子中盛满了喜悦。
“婳婳!”他满足地低叹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唔唔——”姜婳又羞又恼,掌心抵在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可惜她的那点子力气在他面前实在没什么用处,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的纤腰,一手压在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叉进了她乌黑的长发,霸道地禁锢着她,不允许她退后一点点。
灵活的舌尖细细地描绘着她柔嫩的红唇,耐心地等待着她主动的邀请。
姜婳的脑子晕晕乎乎,终于软在了他的怀里。
不知厮磨了多久,萧决的唇离开的时候,姜婳满面绯红,连白嫩的耳根都红透了。
她惊慌地看了看左右,见无人窥视,这才在他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嗔道:“又在外面……”
太子哈哈大笑,牵着她的手回了嘉溪殿,抱着她窝在软榻上,“婳婳就没什么要问的?”
姜婳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她要问的可多了去了,想了想,先问最好奇的:“那个地牢里的太子妃是真的?”
萧决点点头。
姜婳又问:“那我在太后那里见到的太子妃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