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刘大人和方大人等在御书房殿外候旨。”
皇上动了一下眉梢,对太后行了一礼,“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去吧,皇上国事为先。哀家这里,有子睿陪着说说话就好。”
“是,母后。”
肖云放转身离开福寿宫,不知是不是太后的错觉,总觉得,皇上在离开的时候,都是在刻意地避着桑丘子睿的。
“子睿,你跟哀家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皇上今日的态度会如此奇怪?而你,也是一言不发,一点儿主意也不肯出?”
看到太后的愁容,桑丘子睿不得不佩服太后看人的敏锐。
“回太后,之前臣曾举荐林少康,而皇上偏要用林少锋。这一次的事情,就等于是有人直接甩了皇上一个响亮的巴掌,您觉得,皇上看到了微臣,还能高兴得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是自尊心受挫,才会如此?”
“太后,皇上完全可以不必如此迁怒于林少康的,可是他为何还执意如此?分明就是因为之前微臣举荐了他,而皇上却没有选择他。这会儿,是将对林少锋的怒气,转移到了林少康的身上。微臣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情绪。”
太后听他话中,似乎是句句在理,可是细一琢磨,又觉得实在是有些敷衍之兆。
“子睿,你与哀家说实话,你们兄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我们两人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站在您这里说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在皇上明明答应了微臣,却又对云浅夏出手开始,有些事,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太后何其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子睿,你是因为那个云浅夏,所以才不愿意帮他?”
桑丘子睿摇摇头,“太后可知为何之前您与皇上的种种计划,都可安然实施?”
太后有些狐疑地摇摇头,看向他的眸光里,更是多了几分的探究。
“太后,您是知道,微臣精于占卜之术的。”
太后点点头,“不错。你之前不是曾占卜到了,皇上有做帝王的命格?”
“正是。可是太后,现在,微臣却是再也占卜不到有关皇上的一切了。”
“什么意思?”
此话可是非同小可,太后听罢一惊,立时就从凤椅上站了起来,平时的优雅从容,此刻全都消失不见,除了紧张、担忧,在她的脸上,再看不到了其它的情绪。
“太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看着桑丘子睿一脸的云淡风轻,俊逸从容,这一刻,太后心中前所未有地升起了一股怒气!一股只是单纯地针对于桑丘子睿的怒气!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样简单?
他怎么可以这样地不以为意?
那可是皇上!是他们桑丘一族的骄傲,也是桑丘家能再次达到了家族鼎盛的机会。
太后知道桑丘子睿向来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以前,听他说过几次不要去动云浅夏,不要打云浅夏的主意。
可是太后始终不曾当回事儿,最多也就只以为是那个云浅夏生得太过妖媚,所以才会让桑丘子睿也被她给迷得心智不全了。
那是太后头一次看到,桑丘子睿竟然是还有在意的人,还有关注的人!
桑丘子睿的性子太冷,无论是何时见他,总会觉得他冷如冰霜,就像是寒冬腊月的梅,高傲而有些孤寂,清冷中透着几分对世俗的不屑。
只有几次,在听他提及这个云浅夏的时候,他的声音似乎都是有些暖的。
这让太后略有些注意,不过,看到他与云家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之后,也就不再去关注此事。只以为,也不过就是一介年轻男子的一段情事了。
现在,皇上这里都要出大事了,可是这位侄儿仍然是浑不在意,反倒是再度提及了云浅夏的名字的时候,他的身上似乎是又出现了一抹暖阳。
也仅仅只是那么一刹那,待提过了她的名字,那抹暖阳,似乎是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一身的寒霜。
桑丘子睿表面上为人温润优雅,可是实际上,却总是给人冰封千里的感觉。
就像是今日。
他先前的每句话似乎都很是恭敬,可是却让感觉到了无边的冷意。
太后细细地看着桑丘子睿的眉眼,这是他们桑丘家最为睿智的一个年轻人,也是桑丘家的希望,可是现在,他怎么会这样的让人感觉到陌生呢?
“子睿,你能不能说地再具体一些?这与云浅夏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之前皇上所说的,都是真的?”
桑丘子睿的眉心一动,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抬起,双目直直地看向了太后,“太后此话何意?皇上曾说过什么?”
太后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慌乱,暗恼自己一把年纪了,经历了那么多的风浪,在这个后辈面前,竟然是连个情绪也掩藏不住。
“太后?”
桑丘子睿的语气稍重了一些。
太后明白,今日自己若是不将事情说清楚,只怕,他也不会让自己心安的。
“具体的,哀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皇上说,他身边似乎是有着能人异士,说这个云浅夏,有可能才是云家真正的继承人,而云家是什么样的家族,相信你也明白。所以,他怀疑云浅夏的身上,有着什么特殊的天赋。”
“就只有这个?”桑丘子睿的尾音微挑,显然对于这样的说法,有些不太相信。
“那日,皇上说的也是含糊不清,似乎就是只要得到了云浅夏,那么,紫夜的江山,就能更为稳固了。”
桑丘子睿的脸色阴冷至极,衣袖一抬,离他两尺远的高几上的茶杯,已是应声而碎!
茶杯中的茶水与茶叶流得那桌子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