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旦肖云放清醒过来之后,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派人追赶,并且是毫不犹豫地就给他们夫妻二人扣上一个假传圣旨的帽子。可是这一次出手的是桑丘子睿,所以,肖云放不会轻易地治他的罪。
纵然是穆流年不愿意承认,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他们欠了桑丘子睿的。
“元初,扶阳的战事如何?”
“胶着之中。更准确地说,是有些僵持了。扶阳城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现在这个时候,偏偏扶阳的主将选择了暂不出战,只是坚守。看来,这场仗,一时半会儿,是完结不了的。”
“嗯,肖云放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打仗,打的就是银子。你说,会不会是国库空虚了,所以,肖云放才会打我们云家的主意?”
“就算是打你们云家的主意,二十万两够吗?”
十万大军在扶阳对战,只怕后头,还要再追加兵马,二十万两,对于贵族世家来说,也许是笔不小的数目了,可若是扔在了几十万人的军队里,那是根本就不够瞧的。
若是平时的训练将养,那还罢了。
可问题是现在是正经的打仗,只要是打仗,就一定会有伤亡。
这治伤要不要银子?死了的那些兵士们朝廷是不是要出钱安抚?还有,不断的供给等等,那根本就是在烧钱呢。
这也是为何四国间虽然是偶有摩抆,可是几十年来,一直是未曾有大动作的主要原因。
哪个帝王会吃饱了撑的,嫌自己国库里的银子太多了,没事儿打个仗玩玩儿?
劳民伤财的事儿,自然是划不来的。
浅夏也很快就想必了这个,眼睛眨了眨,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问父亲,那半枚令牌的事情?”
穆流年点点头,“问过了,你别急。为了以防万一,我过几日再去取。事关重大,若是派别人去,我也不放心。另外,这几日,只怕林府里里外外都会有人守着。我担心,这梁城定然是还会有其它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咱们不急,再缓上几日,比较安全。”
“你知道地方?”
“嗯,放心吧,他藏的很严实,若是他不说,就算是我去搜府,也未必能找得到。”
浅夏躺在床上,仍然是没有丝毫的困意,总觉得肖云放的背后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操纵着他。
而这个人,显然不是桑丘子睿,更不可能会是太后。到底会是谁呢?
再想想之前肖云放下令撤走的那几万百姓,他竟然是真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身为一名帝王,怎么会忍心对自己的子民下手?
通过今日的交锋,浅夏意识到,肖云放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种种不合乎常理的举动,只能说明了,他是另有目的的。
“乖,别想了,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议,眼下,是该你好好休息的时候。我可不想,你来了一趟梁城,却又更憔悴了。”
浅夏总算是抿唇弯了弯唇角,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穆流年在其额头上轻轻地印了一吻,“睡吧。我们后头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可不能累垮了。”
浅夏的身体到底还是有些虚弱的,闭上眼睛之后,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穆流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睡颜,眸底里的温柔,就像是一汪清泉,似要喷涌而出。
穆流年将被子再往上拽了拽,这是他的妻子呢,是这辈子最为在意的人,此生有她相伴,他还有什么遗憾?
就算是有些事情,他不能替她去做,又怎么样?只要是他尽心地为她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那么,他就不会后悔。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浅浅是无人可以比拟的,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奔向幸福的脚步。
肖云放,亦是不能!
轻叹一声,好好睡吧,等睡醒了,只怕明日将要迎接的,便是极其惨烈的暴风雨。
长平王府,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还真是不好说。
“浅浅,你放心,我就是倾尽我所有,我也定要护你周全。这天下,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肖云放若是逼人太甚,大不了,我们离开梁城,一起去凤凰山就是。”
“我答应了桑丘子睿,只要是不插手此事,他便会一直站在我们这边。可若是肖云放真要是将我逼急了,就算是与桑丘子睿为敌,我也定然是要搏上一搏的。我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次日,一整天穆流年和云浅夏都是有些担忧的。
可是不曾想,宫里头却是一直很平静,早朝上,也不曾为难长平王,倒是肖云放,开始要求群臣献策献力,想办法尽快地平定扶阳。
一连两日,肖云放都不曾为难穆家,这一怪象,倒是让穆流年更是心生戒备。
肖云放此人,他太了解了,心胸狭窄,好高鹜远不说,而且还十分妒材。
难道,是桑丘子睿说服了他?
第三日,桑丘子睿上门了。
“他没有为难你吧?”浅夏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让桑丘子睿觉得,她的心果然还是软的。
“没有,这件事,我当着太后的面儿一并说明白了。你放心,暂时,他也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穆流年瞄了他一眼,“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说服肖云放不要再打我们的主意的。”
“简单,就拿你们手中的那五十万大军说事儿。肖云放或者有时候很容易冲动,可是他并不傻。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不过,这一次,我们做的有些过分,他生气是自然的,代价,就是林家的所有产业及财富,都将归于国库。”
又是钱财?
浅夏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很缺钱?”
穆流年想的,则是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去夜探林府?虽说一直派人在暗处盯着,可谁也架不住有个万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