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而且,目前来看,他们显然是已经与千雪达成了某种共识,就算是千雪不会帮着苍溟,至少,他们不会帮着紫夜来打苍溟。”
青龙微愣,“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很简单。千雪与苍溟交好,已有百余年。两国之间几乎是每一代的皇室之间,都有通婚联姻。而现在这一场战争,显然是对于千雪没有任何的的风险,所以,千雪不会在这个时候插进来。至少,现在不会。”
浅夏听的更迷糊了,“你怎么知道对千雪就没有什么危险了?万一苍溟的野心太大,再对千雪也动手呢?”
“呵呵,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你看,苍溟的大军入了祁阳关之后,直接就穿过了祁阳县,到了东侧,而千雪则是在这里,离淮安比较近的。”
浅夏这才明白了,再一看地图,果然如此。
正好云若谷也进来了,一脸的平静,不过眉宇间似乎是有些烦燥,看来,对于祁阳的事情,也知道了。
“事情很糟?”
“至少目前来看,不是很理想。桑丘子睿明日应该就会赶到我们这里来。他的意思,安阳城暂时不会有什么风险,他派了桑丘家的一名武将,带上了他手上的几万人马,直奔祁阳了。”
“这些人的战斗力太弱,对上了苍溟训练有素的军队,只怕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云若谷这话虽然是有些伤人,可却是事实。
“穆流年,你暂时还不打算出动穆家军?”
穆流年摇摇头,“还不是时候。对于皇甫定涛的人马,我们还不够了解。再说,我担心的是,这个时候,其它的地方,也会跟着不安稳了。”
说着,将青龙之前给他的密函,也都给了云若谷,让他一一看过。
“不得不说,皇甫定涛这一招,十分高明。我们现在就是想动,至少也要想一想,我们该往哪里动?而且,若谷,就算是动,辽城一带的兵马,暂时也不能再减少了。我们现在的兵马,足以应付外敌入侵,若是再分一批出来,只怕就会有危险。毕竟凤凰山这一带的地形,对我们并不能算是十分有利。”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时候,先要看看朝廷是什么态度。然后,再看看苍溟大军的兵马到底是打算往哪个方向行进。”
“我的人查到,四皇子现在被困于祁阳县。身中巨毒,想走也走不了了。这个时候,皇甫定涛却是可以大加利用了四皇子的名号,来对紫夜进行侵略。我倒是想着,现在应该想办法将四皇子救出来。至少,要让紫夜的百姓们看明白了,这是苍溟的奸计,而非四皇子的本意。”
“法子是不错,可是千军万马之中,救一个行动不能自如之人,太难了。”
云若谷摇摇头,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全的任务。
浅夏也跟着沉默了起来,二哥说的没错,若是这么容易救出来,四皇子手底下的那些暗卫,就做到了,何需他们再去帮忙?
“既然是他的暗卫能联系上我们,那么,我们不妨与他们联手,里应外合,将四皇子救出来?”
浅夏说着,眸光更亮了亮,“只要是让天下的臣民们都知道,四皇子并没有从外借兵,如此一来,那些百姓们,想必也会加入了抵御苍溟大军的队伍当中,最起码,这从气势上,会让苍溟逊上一筹。”
“嗯,妹妹说的有理。只是如何救?救出来之后又当如何安置,我们还是得仔细考虑。”
“明天桑丘子睿就会过来,到时候再与他商量一下。他的主意多,而且,他又精于占卜,至少,可以给我们一个大概的方向和时间,好过我们太过盲目。”
云若谷点点头,而浅夏对于穆流年的说法,则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种时候?
从来没想过,她的元初,虽然是与桑丘子睿有着各种的不对付,可是一旦涉及到了国家大事,他竟然是能如此地心平静气。
看来,之前她对元初的了解还不够,不知不觉中,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再度高大了一些。
当天晚上,穆流年与云若谷和几名将军商议到了极晚,浅夏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回来了,也只是闻到了熟悉的清香味儿,眼睛也没睁,就往他的怀里拱了拱,睡地更香了。
次日天不亮,穆流年就被人给叫醒了,等到浅夏也起来,再帮着小云华也穿好衣服后,才知道,桑丘子睿早早地就到了。
三大一小,有些诡异的组合,一起围着一张圆桌,准备用早膳了。
浅夏自己也觉得有几分的尴尬,清了清嗓子,“怎么不见二哥?”
“我让他去衙门了。越是这个时候,城内的治安等等,越是不能乱。否则,只怕会生变。”
“哦。”
桑丘子睿看了穆流年一眼,视线落在了小云华的身上,微微弯了唇角,“丁墨先这个人,不必再留着了。若是万一再生出事端,反倒麻烦。”
浅夏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正好与他射过来的视线相撞,一时觉得不自在,快速地别开了头。
“你怀疑他也是皇甫定涛的人?”
“有可能。无论是不是,就凭着这些年他做下的恶事,也没有必要再活着了。至于他的家人,你最好是直接命人将他们都看管起来,免得麻烦。”
穆流年犹豫了一下,“也好。其实,我是觉得丁文东那个年轻人可惜了。不过,如今大战当前,这个时候,也实在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暂时先委屈他们一下,等战后,再说吧。”
浅夏没有再出声,只是安静地喂着云华吃粥。
“孩子长的很像你。”
语气温柔,轻软,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一听,就知道是冲着浅夏说的。
穆流年的眉心间微僵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用着早膳。
浅夏迟疑了一下后,转头看他,“先用早膳吧。听说你一大早就到了。一会儿还要跟他们一起议事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一遇到了正事,元初就像是一个疯子,你现在若是吃不饱,估计一会儿饿了,也没有人会同情你。”
桑丘子睿轻笑,那笑容里,多了一缕阳光,这种笑,是浅夏以前没有发现过的。
准确地说,是在桑丘子睿的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怕是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若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你直接说,我搬出去就是。”
浅夏的手抖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间突然就是一酸。
想到了在桃花林中看到的那一切,当初的那个红衣美人儿,是多么的爱他?为了得到他的爱,整个人都卑微到了一种完全没有自我的境地,可是他的两眼,却始终只盯着一个皇位,何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轻咬了一下嘴唇,“不会。大家都是朋友。这个时候,更是要以大局为重,总要想法子,制止皇甫定涛的疯狂行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