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骑着马带着太子小跑进围猎圈,“父皇,父皇,那里有小鹿。”太子指着西北某方向说,朱翊钧眯眼一瞧。“嘘,咱们悄悄的过去。”
朱翊钧在西山打猎,王容与在行宫接见内命妇,言语间有人带出大皇子的亲事,王容与笑着点头,“这个啊,得把恭妃请来,大皇子娶妻,可是她选儿媳妇,自然要她喜欢才是。”
“也不急着这会就要把恭妃娘娘叫来。”询问的那个人连忙说,“臣妇家也没有合适的女孩,就是陪娘娘聊天,顺便带这么一嘴,要是恭妃娘娘来,岂不是白跑一趟。”
“本宫知道,大皇子是要相看起来了。”王容与笑说。她自然知道这人是替别人开口问的呢,“本宫还知道,比起想知道本宫和陛下有没有开始给大皇子选妃,更想问大皇子成亲后就藩是去往哪里。”
那人不好意思的说,“那娘娘可是误会臣妇了,臣妇可没有这个意思,不管大皇子日后去往何地就藩,王妃都是可以的。”
“这事陛下没有跟本宫说过,本宫也不知道他会就藩何地。”王容与说,“不过将心比心,就是就藩后,也要多让孩子们回京来探亲,解了两地思念之苦。”
“娘娘善心,举世皆知。”另外一命妇说,“说起皇子,荣昌公主还大一些呢,少不得要先送公主出嫁。”
“这事不要说。”王容与笑着摆手,“一想到要送本宫的心肝肉出嫁,这胸口就疼。”
话题就转到各家当初嫁女儿的心情来。
送走命妇,王容与换了身衣裳,“这个点了,陛下他们还没回来?”
“听说今天狩猎的成果很不错,陛下传话来,让行宫准备,就在野外办狩猎宴。”顾言曦说。
王容与点头表示知道,“酒够吗?这武将可不比文臣,喝酒斯斯文文的,今天又是狩猎,又是设宴,都高兴的很,别喝到一半酒没了,挺扫兴的。”
“已经批了条子回宫去运酒过来了,该是赶的上。”顾言曦说。
“让教坊司准备一些人过来表演余兴节目。”王容与说。
顾言曦应是。
王容与问,“太子一直跟陛下在一起吗?”
“是啊。”顾言曦说,“听说太子还自己打中猎物了呢。”
“夸大而已,给他做名吧。”王容与笑着摇头说,“今天行宫的饭肯定要晚了,你让尚膳监有现成的点心,每个殿送一点先垫着。”
常寿从殿外进来,“母后。”
王容与回头看她,“怎们就你一个,姐姐们呢?”
“大姐姐和二姐姐换了骑装去打猎了,三姐姐去顺母妃那了,我一个人无事,奶娘又不让我睡觉,我就过来找母后了。”常寿说。
“今天这个日子不是说了不让她们往西山跑吗?”王容与皱眉道。对宫人去,“让人去找,带回来。”
“大姐姐就是知道西山有人,才特意去的,想要和人比较一下。”常寿非常自然的就把姐姐们卖了。
王容与更是不悦了。“这胆子真是越发大了,再不约束着,怕是要上天了。”
宫人临命去找荣昌公主和昭宜公主,常寿看着王容与,“母后不高兴了?”
王容与点头,“因为母后说了,今天父皇和众臣在行宫狩猎,不让她们过去,她们不听母后的话偏要自己去,母后自然要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父皇和众臣狩猎,姐姐们就不能去,因为姐姐们平素里也是每天都去啊。”常寿说。
“平素里去没关系。”王容与说,“但是总有些事要分场合,分时间。”
“只因为我们是公主吗?”常寿说,她噘嘴道,“大姐姐说,大皇子骑马都没她厉害,但是这种时候父皇都还记着把他待在身边,却不待她和昭宜,就因为她是公主,是女孩。父皇嘴上说着男女是一样,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王容与闻言一愣。‘都觉醒女性意识了?’
‘看来真是纵的没边了。’
王容与看着常寿说,“在父皇心中,你们自然都是心头宝,不分男女,但是外面的世界里分男女啊,那你看母后和父皇总是形影不离的,这种时候,母后会跟着父皇去吗?”
“母后自然可以跟着去,但是外面人言可畏啊,便是父皇母后都要惧怕世俗之言,难道你们就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与世俗为敌?”
常寿歪头,“那就没有男女一起出现的世俗吗?”
“有的。”王容与说,“但是不是现在,也不是这里。”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朱翊钧领着太子从外面回来,太子小脸红扑扑的,显然还是十分兴奋,一进入殿,就看到荣昌和昭宜,一身骑装,双手顶着铜盆过头的站在侧边,铜盆里显然还装了水,也不知道两人顶了多久,现在都是满脸通红,手发抖,再看看肩膀上的水迹,显然是已经抖了一点出来。
“这是怎么了?”朱翊钧奇道。
“别管她们。”王容与说,“宴席已经散了吗?”
“不散不行,都喝的五五六六了。”朱翊钧说,王容与凑近了问,“陛下也喝了不少吧。”
“我只略沾了唇。”朱翊钧笑说,“那些个武将,有个打头的,就一波一波的来给朕敬酒,就是做做样子,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
“陛下先躺一会吧。”王容与说,她又蹲下来看太子的情况,“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今天一天都跟着父皇,高兴了?”
太子笑眯眯的点头,“母后,大姐姐和二姐姐怎么了?”
“她们犯错了,母后罚她们呢。”王容与说,她伸手去摸太子的后背,“今天出汗了吗?”
“黏黏的。”王容与说,“赶紧去泡个热水澡,让人好好按按,然后就去睡觉吧,今天玩了一天,落下的功课,明天该要补上才是。”
太子看着依旧是和平日一样温柔的母后,再回头看看颤颤的顶着铜盆的姐姐们,连连点头,乖巧的让人带着他离开。
本来和父皇过来,是还想和母后黏糊一下。
还是等母后不罚姐姐的时候再来吧。
等到太子走后,朱翊钧看着荣昌,“犯什么错了,让你母后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