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1 / 2)

无盐为后 莫问 2507 字 14天前

“如果立时把人处理了,这亲事还能继续,如果没有,不管你怎么想,我去跟母后说,母后不会看着你受委屈的。”荣昌说。

“那是一条人命啊。”昭宜说。

荣昌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所以我也让人去看着了,只看李家人的态度,不会真的让她们把人弄死,救下来送出京去就是。”

“如此甚好。”昭宜说。

“你这个性子真是要急死我了。”荣昌说,“要我说,春元当时要也把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带回家,我转头就能让父皇把婚事取消,嫁谁不是嫁,咱们是公主,哪里能容得下这个。”

昭宜笑,“没那么严重。”

昭宜心里真觉得不是很严重的事,但很快,事情就由不得她觉不觉得严重了。

荣昌一脸阴沉,杨春元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神情,“别生气了,别气坏了身子。”

“叫我怎么能不生气,这李家欺人太甚。”荣昌拍桌说,“要不是已经关了宫门,我非要今天就进宫去不可。”

“你可想好了,你要这么进宫,昭宜公主的亲事就要告吹了。”杨春元提醒说,他担心荣昌一片好心,到了不被人理解,反而姐妹生隙。

“难道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高高兴兴的把昭宜送过去吗?”荣昌怒目道,“李家知道了竟然还把那个女人给接进府去,当李牧成的丫头,他们在想什么?皇家威严任由他们如此藐视不成?”

杨春元沉默一下,他真不能说,虽然李牧成这事不地道,但是他安置那姑娘在圣旨下来之前,也不算藐视圣恩,再说,公主的年龄也不小了,驸马的年龄也不小了,少有这个时候还没有成亲的,就是没有成亲,房里人总有几个,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似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大惊小怪了?”荣昌问。“我问你,难道你是圣旨下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驸马?”

杨春元只能摇头,他是在圣旨下的半年前才知道的消息,而他爹,应该知道的更早。

“阁老的孙子还怕找不到亲家,何故要留到这个岁数来配公主,恰恰好?”

“就算他是个好人,他动了恻隐之心,他救了孤女一命,就非要安置在胭脂胡同,还得请人去伺候他,你问问你自己,若只是萍水相逢需要做到这一步吗,更别说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打量别人不知道他心思。”

“这李家为什么要顶着风口浪尖都要把那姑娘留下,什么原因不去调查我都知道,许是有了身孕吧。”荣昌冷笑。“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让昭宜进门就当便宜娘,这如意算盘打的这么精,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底气来打这个算盘。”

第二天一早,荣昌就进宫了,先去找的昭宜,“你这要能忍,我都不能忍。”荣昌说。

“不忍不忍。”昭宜说,“你去和母后说,一切听凭母后做主。”

荣昌才去跟王容与说,王容与眉头一竖,“此话当真?”

“母后叫来李阁老的夫人和儿媳妇来一问便知。”荣昌说,“昭宜原先还想只要李家把这事掩过去了,她就当不知道,谁知道李家人竟然敢把那姑娘接进府,还改头换面,取了个另外的名字,成了李家的家生子。”

“这样的人家如何能让昭宜嫁过去。”荣昌激动的说。

“你先别激动。”王容与说,她冲顾言曦使个眼色,自然有人去调查,“昭宜现在心情怎么样?”

“当然不好了。”荣昌说。“谁遇到这样的事高兴的起来。”

“那你去陪着她说话吧,这事母后来处理。”王容与说,她让人把宜妃也请来,简略把事情一说后,宜妃坐在椅子上,半响没出声,最后叹一句,“昭宜的运气怎么这么不好。”

“我倒是觉得运气好。”王容与说,“在大婚前发现,总比在大婚后发现来的好。”

“李家当初看着那样的好,若不是出了这个事,怎么知道芯子已经烂到这种地步了。”王容与说,“小的昏庸,大的一味偏心放纵,这要嫁过去,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烂事等着昭宜呢。”

“那以什么名义退婚呢?”宜妃有些担忧的说,“不好用身体的原因吧,不然又要耽搁了,现在可没有什么耽搁的时间。”

“自然是李牧成品行不端,不堪为驸马。”王容与说,“这又不是昭宜的错。”

李牧成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他问娘,把玉儿放在房里真的没事吗?

“没事。”他娘信誓旦旦的说,“等公主进门,咱们先把她供起来,高高的供起来,到时候就算知道玉儿的存在,她还能怎么样?她要还是小题大做,那就是她仗势欺人。”

“不然把玉儿送到乡下去吧。”李牧成还是怕。

“她现在可是怀着你的第一个孩子。”他娘说,“你看你那些兄弟谁不是几个孩子了,你才这一个,还有啊,本来是你可以下场考试,博一个进士的,现在被点为驸马,就不好下场了,苦读那么多年的书都白费了。”

他娘对公主还颇不喜欢。

这媳妇熬成婆,好不容易可以在儿媳妇面前当婆了,这进来一个公主儿媳妇,她还是得卑躬屈膝。

真是想想就意难平。

王容与去查了个清楚,和荣昌说的一般无二,宜妃又去跟昭宜谈了谈,回头对荣昌说,“这样的人,千万不能给昭宜。”

王容与表示了解,便去跟朱翊钧说了。

朱翊钧偏头看着王容与,满脸震惊,“什么?”

王容与如此这般一说,“李家这样行事,我是不会把昭宜嫁过去的。”

朱翊钧气的拍桌,“岂有此理,我看着李家的家风,我找人盯了那么几年,就选出来这么个玩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容与说,“好在是大婚前发现的,总比大婚后发现后好,那样咱们孩子都陷在人家家里,生气也无济于事。”

“这是欺君。”朱翊钧说,“来人啊,把李阁老给朕叫进来。”

李阁老对小孙子的事毫无所知,等到朱翊钧把证据摆出来,才慌忙跪下来,“老臣真不知道这个劣孙竟然胆大妄为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朱翊钧难掩厌恶之情,“阁老连家中内帷都不清楚,还是先回家管好家人吧。”

朱翊钧下旨,李牧成德行有亏,不配尚主,亲事取消,而李阁老随后自请告老还乡,朱翊钧也允了。

在细节处,李牧成私纳孝期女,置办外室,还让人有孕的事经由荣昌的安排,也是人尽皆知,李家几代积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京城。

只是昭宜的亲事就先搁置了。

好在因为荣昌的婚事延后,所有皇嗣的婚事都顺延,都成了大龄男女,先把大皇子的婚事办了,大皇子的媳妇选的是国公家的女儿,系出名门,成亲后就要去往藩地,大皇子被封慎王,就封汉中府。

昭宜的驸马一下子还真不好选,因为要大几岁的,多半都已经成亲,现下只能往同龄甚至是比昭宜还小的人群中去找,朱翊钧让锦衣卫去调查,要比上次程度更细致的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