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皎皎明月,微臣不敢高攀。”徐宁融说。他心悦常寿,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所以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守身如玉,想着万一呢。他的喜爱藏在心里,谁都没有告诉,没想到原来公主一直都知道,她也一直在期待,明明这该是最幸福的时候,心酸的却要流出血泪来。
“我知道了。”常寿说,“你走吧。”
徐宁融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银楼的,回头看,二楼那一扇关闭的窗户,却是再也不会为他打开。
常寿只坐到日落黄昏的时候才说要回宫,却在门口看到太子的车架,他也才从雅间出来,一脸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常寿。“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问你吧?”常寿问。
太子掩饰的咳嗽一下,“我来买一件首饰送给母后,父皇说要选妃了,要好好讨好母后,不然母后给我挑一个丑媳妇。”
常寿虽疑惑但也没追问,耸肩笑说,“只能说月华楼的保密工作确实做的不错。”
常寿回了宫,先去王容与那,行礼后从后抱着王容与,就抱着不说话。
“谁让我们常寿公主受委屈了?”王容与拍着她的手问。
“太子买首饰只给母后买,不给我买。”常寿嗡嗡的说,“母后给太子选一个丑媳妇吧。”
“这话快点去告诉太子,让他赶紧来讨好他的常寿姐姐,不然母后就要给他选一个丑媳妇了。”王容与笑说。
常寿把脸埋在王容与后背,心里的难过都要漫出来,“母后,我不想嫁人了。”
王容与的手一顿,“怎么突然不想嫁人了?”
“嫁人没意思,不想嫁人了。”常寿说,“我就在宫里陪母后一辈子好不好。”
“你能陪母后,母后当然高兴。”
“可是母后要先走的,那之后,你一个人怎么办?”
“到时候我就出宫,我就是游山玩水。”常寿说,“等我要死了,我就又回到宫里,让太子把我葬在皇陵边上,到了地底下,我也好去找父皇母后。”
王容与被她说的眼泪都要下来,“我的儿啊,你是怎么了,你这样说母后心都要疼死了。”
“母后。”常寿抱着王容与不让她转身看自己,王容与感觉到背上有湿湿的痕迹,心里又急,只能陪着掉眼泪。
等常寿情况稳定下来,王容与让她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跟母后说是怎么回事,朱翊钧过来看着王容与,“你今天哭过了?谁让你哭了?”
“你别问了,我脑门疼。”王容与说,她让人在额间紧紧扎了一根带子,“儿女都是债,真要愁死我了。”
“哪个孩子让你烦心了?”朱翊钧问。“太子?”
“别问了,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王容与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才烦呢。”
“别烦了。”朱翊钧说,“都由他们去。”
王容与瞪他,“我烦着呢,你别给我添乱,今天你回干清宫睡去。”
扰的王容与烦了一夜的常寿,第二天来请安没事人一样,“母后,父皇给我选的哪几个驸马,给我看看,选个顺眼的。”
王容与看她,“你昨天不是说不嫁人了吗?”
“昨天说什么了?”常寿问,“哎呀,一觉醒来都忘了,母后也忘了吧。”
“你有什么事瞒着母后?”王容与问。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常寿说,“本来嘛,两边都没有说过的事,自然是当不得数的,他拗不过家里的大腿,我又何必念念不忘。”
王容与的话到在嘴边又咽下,如此往复后,最终只说,“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只是日后不要后悔。”
“日后有新人,哪里会后悔?”常寿笑回。
便是常寿这么说,也是等到徐宁融定了亲后,才最终开口定下了驸马人选,荣昌带他去看过,是个书生模样,不擅言辞,猜到马车里坐着的是公主后,瞬间红了耳朵,荣昌笑说,父皇选的驸马倒是没有一个笨的。
常寿点头,把心里最后一丝关于徐宁融的记忆,都扔进匣子里锁起来。
常寿订婚后,就是太子要选妃了,王容与看着秀女名单,看到王玉音的名字在上面很是奇怪,叫来人问,“采选太监还去永年伯府了?”莫说永年伯府不在采选范围内,便是在,要去采选王家的女儿,怎么也得她找个皇后点头吧。
“太监没去过,是太子着人加上去的。”顾言曦说,所以枣手,只能原样留着,等娘娘来定夺。
“太子?”王容与问。
“等会,我有些糊涂了。”王容与说,“太子怎么会把玉音的名字填上去,那可是他亲表妹,去,把常寿叫来,我问问他。”
常寿来听清楚问题,吐吐舌头,“原来他是为了玉音才常跑月华楼,我都没发现。”
“他们很早就认识?”王容与问。
常寿点头,“太子常去外家,自然要见的玉音面。”
“玉音是女子啊,就是太子去永年伯府,他们也见不着面。”王容与说,她突然想起玉音第一次进宫,太子说话的场景,“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常寿点头,“玉音也挺好的,难道母后不喜欢。”
“她是太子表妹啊,她们有血缘关系的。”王容与说。
“表哥表妹不是很正常吗?”常寿说。
王容与那句近亲相交,容易畸形都到嘴边了,看着常寿还是咽下了,“行了,你走吧,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告诉我。”
“这有多大事啊?”常寿不解。
王容与思考了一下午,还是觉得,不能由着孩子的意,也不能生硬的说不好,只是把王玉音的名字划掉,孩子聪明,该明白就自然会明白。
王家没有人知道王玉音上了采选名单,除了王玉音,所以没有等来通知进宫的太监,王玉音就知道了,任由酸涩在心里横冲直撞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没事人一样去和若云说,“娘,我想回老家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