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难道她睡糊涂了?

谢佳华摘下床头挂着的银薰球砸了过去,这次谢逸华没再姑息,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吼:“谢佳华你是不是找抽啊?”

迎接她的是谢佳华璀璨异常的笑容,这丫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居然笑着说:“这才正常嘛!”

三天不揍就上房揭瓦的熊孩子,若不是看她伤了脚,真应该好生收拾她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补更,以及随机红包二十个,不分留言先后。

第三十八章

秋霖院的耳房里, 水铭烙了半夜的大饼,清早昏头涨脑爬起来照镜子,只觉得面皮浮肿, 一张姿容清秀的脸蛋也有点变形,

纵如此,铜镜里的少年郎眉目清浅温婉,依旧算是生的很好很好……至少要比清梧院住进来的那一位强太多。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安定郡公与端王并肩回来的画面, 两人未见得牵手搭肩, 亲昵过头,可是二人之间的气氛却无端让人觉得暧昧。

“哥哥看什么呢?”水清推开门探头瞧了一眼, 圆圆的脸蛋上全是打趣。

水铭顿时心灰意冷,有种被看破的难堪, 他心里忿忿想:不过就是因为家世而已,燕家身后是数十万南疆大军, 难道端王殿下还真能看中那张脸不成?

“看也没用。”他的话未尝不是水清的心里话, 他似乎也煎熬了好几日,从燕云度带着仆从住进清梧院, 他以尽快让郡公熟悉王府事宜为由, 没少往清梧院里钻。

两名主子相处融洽, 却不代表下面的人能够融洽相处。

崔春羽做长史做的十分大材小用,本来应该被端王以下属兼幕僚的身份委以重任,为振兴端王府摇旗呐喊,却被端王闲置, 塞在王府里整日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巴不得尽快将王府后院这一摊子丢出去,别有所图的结交温氏,倒很快投其所好与温氏搭上了线。

但水铭等王府旧人与即将入驻的钱方钱圆之间却存在着竞争关系,两方都有戒备,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温氏人情练达,探听到了端王在府里并未特别宠爱哪位侍君,但见到温婉的水铭,活泼的水清,心里也在打鼓,遣钱方与钱圆一探虚实。

钱方探的直白:“哥哥是端王殿下的贴心人,我们兄弟往后还要多多仰仗哥哥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说完直眉瞪眼盯着水铭,看他的脸色。

水铭拿出在宫里练就的礼仪,将他的试探挡在了完美的微笑前:“殿下是位宽和的主子。”

钱方回去向温氏汇报消息,很是为难:“瞧不大出来他们与殿下的关系。”他总不能张口就问:喂兄弟你跟端王有没有超越主仆的亲密关系?

温氏戳着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素日在营里掐尖要强,别人都让着你,此番碰上人精就抓瞎了。他这是警告你别轻举妄动呢!”前锋大将折戟,被对方守将斩于马下。

钱方死不承认自己的失败:“骗人!他就说了一句话,温爹爹从哪里听出警告了?”

在心里演练了半辈子宅斗术的温氏不幸跌进燕府平静的后院里,只能长叹英雄无用武之地,除了协助主夫抚养小主子,纯然虚度光阴。更糟糕的是小主子还一不小心长歪了,完全偏定了既定轨道。

他不惜掰开揉碎了,循序渐进的启发钱方:“水铭既说端王殿下宽和,那若是你惹怒了端王殿下,该是你的错还是主子的错?”

“温爹爹你别吓我!”钱方双眼瞪的溜圆,还没有从燕府平静的后宅生活里跳出来,重新以发展的眼光看待端王府的后院局势:“我捧着端王殿下都不够,又怎么会惹怒殿下呢?”

——不对呀!端王殿下与少帅每日同进同出,言笑晏晏,哪里是脾气不好的人?

温氏怀疑这小子脑子里根本没装着宅斗那根弦,在端王府里众敌环伺,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他居然还有脸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王府里的风向标从来都不是端王本人,而是存在于后院。

“万一别人陷害你呢?”

钱方跳了起来,犹如惊弓之鸟,四下探看:“谁?谁会陷害我?!”

温氏抚额,还是温柔的钱圆替他解围:“万一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宽和的端王殿下大清早就被熊孩子吵醒,正在发作,却被寻上门来的蓝氏给堵在了秋霖院。

谢佳华去端王府找谢逸华算帐,当日端王府就派人进宫向淑贵君禀报,四皇女伤了脚,留在端王府养伤。

淑贵君很是担心:“小四是个爆脾气,肯定没好话。万一惹怒了言儿,她一股脑倒出来怎么办?”派去端王府的宫人回来禀报,四皇女确实受了伤。

蓝氏耐心宽慰了淑贵君数日,见他越来越焦虑,便自告奋勇前往端王府一探究竟。

他来的时候,谢逸华正披散着头发站在榻上大骂谢佳华,将她从头批到脚,贬的一无是处,偏这丫头却笑的古怪,看她倒跟观百兽戏般。

通常两方骂阵,总要有来有往方为正道,现下一方闲闲观战,另外一方再大的火气几句话之后也只能偃旗息鼓,狠狠瞪了她一眼,正要闷头继续睡,水清便在门外道:“殿下,宫里的蓝爹爹来了,求见殿下!”

谢逸华只得认命的下榻洗漱收拾整齐:“请蓝爹爹进来,他定然是来瞧四殿下的!”

熊孩子还坐在床上一副懒散的样子,披散着头发,小脸玉雪可爱,姐妹俩长着相似度极高的两张脸,不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亲姐妹,而认识的人也不得不感叹这姐俩会长,都挑了父母的优点。

只是两人气质不同,更兼年龄差着七岁,更像是一个人的少年与青年。

谢逸华叹口气,好像多瞧一眼谢佳华都伤眼睛似的,起身迎接蓝氏。

蓝氏进来之后,笑着先向谢逸华行礼:“老奴见过端王殿下。”扭头见到谢佳华,便跟护崽的母鸡似的上前去看她的伤口,还不住责备小丫头:“这是怎么弄的?主子在宫里着急上火,嗓子眼里都急出水泡了,您可倒好,受了伤也不肯回宫养着!”

“就是……不小心弄伤的嘛。”谢佳华嘟囔道:“反正是在这里弄伤的,当然要在这里养好了再回去!”

谢逸华无情戳破了她的谎言:“你是怕回去被抬着去上课?最近先生的功课很紧,还会在堂上读各地学子投过来的行卷,你发现自己居然不学无术,前所未有的厌学吧?”

谢佳华方才还在回味她半梦半醒之时的态度,与清醒的时候截然不同。熊孩子福至心灵,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要么是在酩酊大醉之时,要么是在半梦半醒防备最脆弱之时。

前者还可以作假,后者最难伪装。

她好像无意之中发现了别人的秘密似的,再瞧谢逸华在榻上生气的架势,总觉得有几分装腔作势,莫名喜感。

她那颗多年仰望长姐,脖子都快断掉,因爱生恨的小小干涸的心灵终于降下干霖,还未来得及庆贺,就被谢逸华一连串毫不客气的质问直击心灵——说的简直像她就坐在旁边陪读,身临其境一般。

方才的甜意瞬间消散无踪,谢佳华觉得自己肯定是早晨醒来被眼屎糊住了,她到底是哪只眼睛觉得谢逸华这王八蛋亲切温柔的?!

小丫头不甘示弱,冷哼一声:“你自己不学无术别捎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