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冷静下来,当热情褪去时,脑袋里一直回想起覃天宇那句“能用就
用”,不免觉得有些可怕,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和他在一起合适吗?手机突然想起,
林知言来电,八卦一下我和覃天宇之间的感情,我正好奇今天是我俩第一次约会,林知言怎么这
么快就知道了,原来是覃天宇发了我们在帝国大厦的合照,配上的文字是“新的开始”。我想从
林知言那得知更多关于覃天宇的事情,可是聊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聊出来,总觉得她知道一些事
情但就是不想告诉我。假期里的饭菜一直由覃天宇提供,这使我倍感压力,我不想欠他太多,再
说之前在中超买了好多吃的,堆在宿舍一直没开动,怪浪费的。
开课的前两天,覃天宇说带我去纽约附近的马场溜溜,我拒绝了,后来林知言亲自来学校找
我,给我做思想工作,威逼利诱的向我传达再厉害的演奏家也得有休息的时候,而且她买了一匹
马,想让我看看。看着她“苦口婆心”的样子,我只好答应了。可是心里有很重的负担,就算我
出去了,我也玩的不尽兴,毕竟开学后就要面对专业老师,而我的作业却没有完成,哪怕我练整
整两天的琴,我也完成不了。双手的手指剧痛,茧中起泡这种疼痛十分的钻心,手指红肿完全不
能碰任何带有温度的东西,看着眼前这双手,同情的对着它说休息下吧。来到纽约附近的马场,
看见在入口处聚集了七八人,其中有两位我见过,一位是参与上一次我请客吃饭,花了我几百美
元餐费的kiki,另一位就是在联谊活动中邀请覃天宇喝酒的女的,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连
kiki的中文名我也不知道,问她她也不告诉我,说叫她英文名即可,就连林知言在这群人中间用
的也是英文名叫vicky。我和覃天宇朝他们走去,那女的吊儿郎当的说:“你组的局,你还迟
到!”说完,朝覃天宇踢了一脚,全然不顾我的存在。事实的真相是怪我自己出门心不在焉的,
忘了拿手机,开到一半的路程,又开回去。幸好覃天宇的脾气好没有和我计较,虽然他说过没拿
手机没关系,有他在,然而没有手机我心里始终没有安全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原本对覃天宇
百分百的放心,就因为那四字“能用就用”,让我起了防备心理。我找了一个借口说万一家人联
系不上我,他们会担心的,覃天宇二话不说掉头开了回去。
“人有三急,我这刚出门就想上厕所,我能怎么办。”
“当然是憋了啦!”
“然后呢?把排泄物送给你?”那女的听完之后朝着覃天宇拳打脚踢。
“好啦好啦,elly。”林知言走过来,把elly拉到一旁说:“这局可是你组的,怎么能够怪天
宇。”天宇?我从来没有叫唤过,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可听见林知言叫的如此顺口,我有点羡
慕,却又叫不出天宇这两字。
“是啊,明明是你组的,怎么就变成我的呢?”elly瞪了他一眼,大步朝前走去,我挽着覃天宇
的胳膊,除了elly,其余的人都和我礼节性的打了声招呼。林知言牵出她的马,我拿着一根胡萝
卜喂它,它好温顺,好乖巧,我轻轻地抚摸着。“你终于笑了。”覃天宇凑在我耳边轻声的说。
是啊,刚刚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了,最近压力实在是太大,我不想挂科。“这匹马多少
钱?”
“两万美元。”我没说话,因为价格太高,差不多一台竖琴的价格。
“跟你买一匹?”覃天宇对我说的时候引起了全场人的惊呼,这恩爱秀得,太让人嫉妒。
elly说:“你打算跟她买多少钱的?”
“她想要什么价位的,我就买什么价位的。”
“是吗?”elly挑衅的反问着。
“走,我们去挑一挑。”说完,覃天宇拉着我的手准备往马厩那边走。
ellyl拦住我们说:“你们都还没有看我的马,急什么?”于是大伙等elly把马牵出来。这匹马
的毛发看着就与众不同,色泽明亮,elly炫耀的说她花了十二万美元买下这匹马,覃天宇立刻接
话说这匹马最多就值十万,人家卖她十二万就是看她钱多人傻。elly听完这话,又是拳脚相加,
只是另一只手牵着马,扯动了缰绳,让马惊恐不安,连连蹬腿好几次。
林知言在旁边提醒:“行了行了,别把马给吓着伤到人。”十二万美元,我的天哪,她家里是多
有钱?覃天宇呢?他的父母又是干什么的?感觉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我的男友将来会是霸道
总裁?
跟着他来到马厩,看着不同种类的马,覃天宇说:“我说的是认真的,真的买一匹送给
你。”
“别了,我看见这里最便宜的也要一万多美元,就算你买了,我也养不起啊。”
“我养。”
“可我不想成为不负责任的主人。”
“你喜欢吗?”我当然喜欢了,因为拥有一匹马象征了荣誉和地位,可我心知肚明目前的我不配
拥有,我不希望自己奢华的生活是建立在剥夺他人的辛苦的劳作中,尤其是我的妈妈。
“一般般啦,因为它让我感受到了压力,虽然它们很温顺,很乖巧,可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伴它
们,宠物都需要主人悉心的陪伴。”
“行吧,那我们去骑马。”
一直以为自己的英语有了飞速的发展,在爱伦的悉心教导下,学校里的理论课我一点也不担
忧,可谁知道离开英语的音乐专用术语,眼前的马术教练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全靠覃天宇
翻译。心惊胆战的坐在马背上,马术教练牵着马走,随后让我拉拉缰绳,为了让马听我的话,我
拉了拉,马儿抬了抬头,随后用小腿夹了夹马的肚子,马儿就开始自己走动,马术教练站在旁
边,让我自己练习,覃天宇倒是围着马道骑了几圈,这家伙一看就是没少来。我并没有觉得骑马
是一种享受,感觉挺颠簸的,可是覃天宇喜欢,他喜欢这种看起来所谓高大上的生活,或许是我
不会骑,如果我学会了骑马,也有可能会爱上这项运动,但绝不是现在。“怎么样?习惯了
吗?”我朝着覃天宇点点头。“吓傻了?话都不会说。”
“没有啦,谢谢你今天带我来里。”
“这么客气干嘛,你牵好绳子,慢慢来,不着急,我在去溜几圈。”说完,覃天宇两腿使劲一
夹,马儿就快速跑起来,我真担心速度太快,他会摔下来,所以停止练习一直看着他。马术教练
见我停着原地不动,便跑过来,询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问题,我摇摇头说不是,只是担心我男
朋友会出事,教练笑了笑说覃天宇是这里的常客,不会出什么事,还告诉我骑马的价格不菲,让
我好好珍惜不要浪费时间,于是她便牵着缰绳,继续带领我的马儿慢慢的往前走。虽然覃天宇没
有给我买过任何的奢侈品,可是这些小恩小惠加起来,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让我有点忐忑不
安,他想要什么?他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毕竟“能用就用”这四字已经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
里。如果我能给,我当然会给,我就怕我们之间的感情成为了某种利益关系,希望不是。时间已
到,我小心翼翼的从马背上下来,腿没站稳一个踉跄,幸好覃天宇在我旁边扶着我,不然我会一
屁股坐在地上。第一次坐在马背上这么长的时间,刚下来的时候两腿有些不适应。
“等你考完试了,我们再来好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我真的对这项运动不感兴趣,
尤其是知道了价格不菲之后,就彻底断了以后慢慢爱上它的念头,我不想欠覃天宇太多。
“你很喜欢吗?”
“一般般,只不过法国人喜欢,和他们打交道总要会一点他们感兴趣的事物。你呢?喜欢
吗?”
“我随你。”
覃天宇冲我笑了笑说:“你这么听话,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elly来到我们身边对覃
天宇说她看中一盆花,让覃天宇买来送给她,只为弥补今天迟到浪费大伙们的时间。覃天宇没有
同意,说马场里卖花的都是坑人的,商家乱报价,同一盆花马场外的价格要便宜许多。elly生气
的讽刺的对覃天宇说刚还想买马来着,现在连一盆花都买不起,见过装逼的没见过如此装逼的。
这话说完,覃天宇脸色立刻阴沉下去,果然他还是要面子的。他冷冷的回复说:“你连十二万美
元的马都买了,还在乎这一盆花?为了这一盆和我斤斤计较,你好意思吗?”看样子这两人在某
种性格上是相似的,一提到钱自尊心立马涌现出来,如果是换做孙乐乐,她一定会说“好意思
啊,为什么不好意思?我就是差这点钱,我就是差你这点钱。”然而无论是覃天宇或是elly,他
们都说不出这番话来。
林知言在旁边打圆场说:“买花这件事啊,覃天宇现在不合适了,以前他是单身,当然可以为了
你做任何事。现在不一样了,覃天宇有女朋友了,花只能买给女朋友。elly啊,你要习惯你们之
间的关系了。”
“有女朋友又怎样,他俩认识多长时间,我俩认识多长时间?”不和谐的场面是我难以接受的,
从大学到出国留学,总是避免不了让我厌烦的景象。
“你看中了哪一盆?今天是我不对,浪费了你们的时间。”我对elly说,希望能快速远离这种眼
前的尴尬,一盆花的事,我买就是了。
elly扫了我一眼说:“我现在不想要花了,请大伙吃个饭呗,我们这有个规矩,谁恋爱了,谁就
请大家吃饭,相互介绍一下对方。”又是请吃饭,上一次的买单让我感觉到了心痛,这一次一定
不亚于上一次甚至更贵。
覃天宇牵着我的手,微微地使了力气,我感受到了他的力量,那种力量源于愤怒,他对elly
说:“吃完饭,态度就给我好点,你好我好大家好。”
“是是是,大家开开心心的出来,不要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个不停,elly你可以了,闹一
下算了,别扫兴。”其中一个哥们站出来说话。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家土耳其牛排馆,低调奢华的
装修风格,明眼人一进去就知道这里消费不低,果然当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的时候,我看了看价
格,人均消费差不多一百多美元。当这伙人在桌上谈论奢侈品,房价,旅游的时候,覃天宇的心
情渐渐有了好转也开始参与他们的话题,最后总价花了一千多美元,覃天宇买完单之后还给了小
费,之前种种的不开心烟消云散和大伙们开心的道别。坐在他的车上我心事重重,覃天宇貌似看
出了我有心事对我说:“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啊。”
“我感觉你都没有吃什么。”
“最近被你喂胖了好多,不敢吃的太嚣张。”
“你觉得这家餐厅怎样?”
“挺好的。”
“看样子我得多带你出去吃吃饭。”
“为什么?”
“这样你就不会吃啥都觉得好吃了。”
“挑食可是不乖的哦。”
“呵呵,这家餐厅性价比不高,比它价格便宜味道还好的餐厅多得是,你不觉得牛排有点咸
吗?”
“有是有,但是能够接受。”废话,人均消费一百多美元的餐厅,就在再难吃,我也得吃下
去。
“你真的是太好养了。”
“其实这顿饭应该是由我买单的。”
“你没看出elly存心整你?在我这就是买花,在你那就是请吃饭。”
“她不会喜欢你吧?”
“她以前是喜欢过我。”
“天哪···我有点后悔和你在一起了,因为你到处树敌。”
覃天宇得意的笑着说:“但是她的喜欢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喜欢,她是喜欢身边所有的男的都围着
她转,她生气就是因为我没有按照她的意愿做她的舔狗。”
“不是爱情的那种?”
“不是,就纯属占有欲,家里条件太优越了给惯的。”
“她家是干嘛的?”
“我所知道的是她爸爸在海南开了三个五星级旅游度假村酒店,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但这些
也足够他们祖孙三代甚至四代吃饭了,说实在点就是躺着数钱。”
于是我趁热打铁的继续问:“那你家呢?”
“我父母是江城大学的,爸爸是土木工程学院的副院长,妈妈是英语系副教授。”
“难怪你英语这么好。”
“就是英语老师的孩子,英语才不好。”
“为什么?”
“因为讨厌自己的父母授课,小孩都有叛逆心理。”
“还是有帮助的吧。”
“是啊,打的比较多,所以学得好。”
“可怜的孩子。”
“那你呢?”
那我呢?既然问道对方的家庭情况就该想到对方也会问我同样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遮遮掩掩
不如坦白从宽:“我父母离婚了,我爸以前是小学老师,后来出了一些事,他现在只是门卫,我
妈在一家化学公司当销售副总,外公是江城市兰陵区前区长,已经退休好些年了。”
“你外公不会是那个一心一意为民服务,原本要升成正厅级干部,后来听说是身体不行,年纪大
了,自愿留在副厅级的···”
“对,就是他,不过我外公不喜欢我在外人面前提到他,拿他当招牌。”没等覃天宇把话说完,
我便打断了他。他压根就没有把重心放在我爸妈的身上,而是放在我外公的身上,这就是为什么
我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及。外公说过,对他感兴趣的人都是现阶段不行但又有野心的人,厉害的大
人物压根就看不上副厅级的官员。
“你真的是他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