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青看着阮半夏仅仅有条的吩咐着,他的心里也跟燃了一把火似的,蠢蠢欲动。
当年,叶俊生参军之时,他还小,但是现在,他都已经快要十三岁了,而且他又会武功,自然是想去战场磨练一番。
男人,要么寒窗苦读十年考取功名,要么就去战场磨练十年,养成男儿心性!
但……这事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真的告诉阮半夏,现在邓青云不在,如果他再走了,那谁来保护阮半夏?
三天的时间,阮半夏把一切准备就绪,而夏钧尧回去的时候,早已飞鸽传书回去,当他到京城的时候,皇帝已经知道了消息。
刚回王府,换好了装,福公公就火急火燎的来了,“凌王,皇上要见你,现在立刻马上……”
夏钧尧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随着福公公进了宫。
福公公推着凌王一路到了御书房,然后还特意把御书房的门给关了。
“儿臣参见父皇……”
夏钧尧没有跪下去,而是坐在轮椅上对着皇帝微微颔首。
皇帝看着他眼底的黑影,真是心疼的抓心抓肺的,他站起身,走过去,把夏钧尧推到了一边,而他自己却坐在座椅上,紧张的看着他,“皇儿,你说……你说丫头还没死?”
夏钧尧低低的笑了一声,“嗯,确实活着。”
“太好了!”皇帝的眼眶顿时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负罪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就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激动……
“那……那她……”皇帝停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现在好吗?”
这事……夏钧尧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好!她现在比任何人过得都好,江南首富薛君迁租给她一万亩良田,她自己又开了一家别有风味的酒楼,还开了一家赌坊,生意做得如火中天,就连薛君迁都说,他这个江南首富一年赚的银子只相当于她半年的收入……”
“什么?”皇帝彻底愣住了,他本来以为阮半夏只会种地,却没有想到阮半夏不但会种地,还开起了酒楼和赌坊……
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啊!
夏钧尧看着皇帝的脸色,缓缓笑道,“现在整个大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一下子拿出十万斤粮食,但……她有。”
“她真的有?”皇帝一下就激动起来,心里那股子高兴劲,竟比知道阮半夏还活着,还让他兴奋。
虽然仅仅只是十万斤粮食,但那可是大祁的救命稻草啊!
“是!”夏钧尧驽定的道,“她有,但是……她不卖给国库!”
“这……”皇帝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就被吃了大便一样的难看。
他可是到现在还记得,阮半夏当时捐了一万七千件御寒衣裳给国库,还有那些姜,她也是免费捐的,可最后,整个京城里却没人想她的好,硬生生的把她给逼的跳了崖。
这换成谁,也会记住那段痛,怎么可能还愿意为国库捐东西。
就算是他,估计也会跟阮半夏一样吧。
“哎……”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就红的眼眶,更是渐渐的弥漫起一片晶莹,“这事……不怪她,都怨朕,是朕当初没有保护好她,是朕对不起她。”
看着皇帝忏悔的样子,夏钧尧满意的抿了抿唇,“虽然不卖给国库,但是她说……她愿意卖给老头。”
“什么?”皇帝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加惊讶的看着夏钧尧,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她,她,真的,真的,愿意……卖,卖给我?”
“是!”夏钧尧点点头,抬起手抹了一下皇帝的眼底,他冰冷的手指才刚刚触碰上去,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迅速的掉了下来。
“不过,价钱有点贵。”
“贵?”皇帝直接大手一伸,豪迈的道,“现在是千金难求粮食,有钱也买不到啊,皇儿啊,不管她要多少钱,朕都会买!”
这倒是,在这个能够饿死人的年代,还年年战乱,谁有粮食,谁就掌握了经济命脉,就算是漫天要价也无所谓,总会有人买的。
“好。”夏钧尧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到皇帝的手里,“这是她给我的,她粮食的库存,有六万斤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还有一百多万斤,她是秘密藏起来的,父皇,现在看你要买多少?”
“这么多粮食?”皇帝看得直接傻了眼,一般的户农,每年产出来的粮食都是有数的,产出来之后,必须要卖出去,供商家周转,让百姓不饿肚子。
可这些秘密的,很显然,是阮半夏地里多长出来的收成,是别人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她真的做到了,每亩地比别人高出百分之三十收成!?
这时候,国难当头,皇帝真心是明白了夏钧尧当初那句话。
如果没有阮半夏,那他,他的国家将会万劫不复!
皇帝倒是也没有含糊,立刻拨了十五万两的银子,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江南。
而这时,夏墨言也慢吞吞的回到了京城。
为何是慢吞吞?
因为他现在胡子掉得干干净净,下巴上甚至连一个胡渣都没有,就连他的嗓音都变得……跟太监一样尖细。
他是没想到要怎样跟皇帝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臣解释。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废了命根子,现在跟太监无疑,那他……那他这太子也就没法当了!
回到太子府,就有人告诉他,皇后的病越来越难受了,每天躺在床上,疼得打滚,他心里也很烦躁。
找了一圈,没找到吟月,他更是心急如焚,吟月的丫鬟告诉他,吟月进了一趟后宫,就再也没有回来。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就进了……后宫。
“母后!”
夏墨言刚踏进凤仪宫,就听见皇后痛苦的嚎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他提起脚步,快速的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