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o ⊙)啊!”
也许是太过惊讶,我用力揉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楚,喜帖上写的名字果然是乔深与徐杨桃!
这,……这个……
“乔天王终于从了杨桃姑娘?”
“这叫什么话?”徐樱桃有些不满,“我妹这样的好姑娘,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乔深是自己人,他娶了我妹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什么不好?”
“可是……我以为乔天王一直避免被人说自己是嫁入高门的男人。”
“徐家现在还算什么高门啊?”徐樱桃忽然笑了,有些自嘲,有些豁达,“我们不过是借着祖宗的阴德,做个穷官,我叔经商,我妹也就是商门之女,乔深现在自己做风投势头不错,他们在一起也算是志同道合。当年那些情感纠葛现在看起来,都抵挡不住时间的流逝,说到底,有一人陪在身边,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以后有一个孩子,看着孩子长大,也是不错的人生。”
我看着他,似乎有了很多新发现,这让我竟然有一些感慨。
似乎,我们几个在承德夜晚喝的脑子中犹如几万头草泥马奔腾倒海不复还,开着一辆小甲壳虫却雄心万丈,脑中有一万个好想发,但是口袋却比脸蛋还要干净的青春岁月也呼啸而去了。
徐樱桃,“妹妹,你不要看乔深现在成熟稳重,其实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挺不是东西的。当时他鬼迷心窍喜欢上萧容,我看那个姑娘不是个省油灯,就拼命阻止,当时我在北戴河陪老爷子,特别无聊泡了妞,结果他使诈,我跟姑娘正开心呢,让我们家老爷子堵门里了,我当时就被我们老爷子拎走扔在团河农场吃了俩个月的窝头。ko,当时老子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
我点头,“嗯,这是你们三剑客的一贯作风,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
徐樱桃却没有接茬。
他手肘架在桌面上,手指交叉,看着我。
此时,侍者把我们点的菜端了上来,一盘叶子沙拉,一篮子燕麦面包,还有一些小点,主菜是牛排,过一会儿再上。
徐樱桃,“我这次来,还有一个任务。最近一段时间,勋暮生一直在燕城,那里的万荷千峰园要过户,正式过到你的名下,现在他就在做这件事情。他让我给你带来一些东西,还有一些原本是我的东西,他也让我带给你,他说,你需要。alice,我一直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会对燕城,对万荷千峰园那么感兴趣?”
这一次,我没有说话。
他从放在一旁的包取出来一叠资料,放在我面前。我翻开,里面是一些令人心惊的资料,有一些是旧的,信息是破碎的,还有一些新的资料,可以把那些信息补全。这是一些职业杀手的背景,他们的证言,一些照片,还有警察调查的结果,另外则是私人侦讯社调查的信息。
徐樱桃告诉我,“这是我手中所有关于苏家,还有关于萧商命案的事件调查。勋兆丰,勋亭泽,勋世恪参与和策划了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人也已经死去,化成了灰烟。勋暮生补全了一些我们怎么也查不到的信息,本来这些东西都没有用了,我们只是想要留下做一个念想,但是勋暮生让我给你带过来,我就给你了。如果你有用,就留着看看吧。”
我沉默的翻开这一切,冰冷的文字,代表死亡的图片,还有,几张新照片,是万荷千峰园中,隐藏在青山松柏之间的墓碑,那些都是我的家人。
“哦,忘记了,还有这个。”
徐樱桃又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相技术很不好,镜头很模糊,但是却异常生动,镜头中的少年穿着长袍,低垂着眼眸,演绎着汤显祖笔下那场三生三世的生死爱恋。
徐樱桃说,“这是我们大二的元旦晚会,萧商是柳梦梅,乔深是杜丽娘,”
“哥哥,你是谁?”
“红娘。”
我想要笑,实在想象不到徐公子扮演红娘时候的样子。
不过,照片翻过,一行小字,就让我的笑容直接冻在脸上。
——想到阿苏,忽然明白汤显祖为牡丹亭题词中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并不是千古谎言。
落款:萧商。
徐樱桃安静的问我,“你认识他,是吗?”
我点头。
他的双眼中充满的探究,却没有答案。
我把所有的一切隐秘的答案最终装入他给我的文件袋中,只余下那张照片,摆放在文件袋上。
我,“谢谢。”
徐樱桃,“以后你就是万荷千峰园的主人了,你想要怎么对待她?其实我也没有这个立场说这些,不过,alice,万荷千峰园是苏家留给子孙,同时也留给燕城的瑰宝,如果有机会,能保留一分,就是一分吧。”
我,“我不会破坏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价值。”
徐樱桃好像是想要笑,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确少了一些立场,于是又有些自嘲,但是,最终还是豁达开来,没有负担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终于有了一种这么多年,一切归于原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出来,但是的确是这样。”
徐樱桃端起来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忽然放下酒杯,他站起来,似乎很意外看见我身后的来人。
“勋先生?”
“好久不见,vi。”
勋世奉伸手,他offer了一次握手,徐樱桃也同他握手他,“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但是,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告诉alice。”
我肩膀上压上了一只手,冰冷冰冷的,勋世奉俯下身体,在我耳边说,“刚接到电话,五爷爷病逝,应大堂哥的邀请,老夫人让我们回燕城参加葬礼。”
徐樱桃也被震惊了,“什么?勋老先生去世了?我来美国的时候,只是听说他身体不太好住院休养了,他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
“心肺衰竭。”勋世奉静寂的声音,“五爷爷是在睡梦中走的,并没有受到很多痛苦。”
我似乎出现了幻听。
“什么……,五爷爷他,……”
“五爷爷病逝。我们需要回燕城。”勋世奉看着我的时候,双眼中带着无法形容的伤感,“走吧,alice。”
勋世奉帮我拉开了椅子,伸手帮我拿我面前的文件袋,手指却在萧商那张照片上怔住了。他的动作停止了大约5秒,终于,还是拿起来文件袋和那张照片,他把照片放入文件袋中,封死了袋子,光线一黑,我再也看不到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