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伯兰今天没有戴眼镜,头发也没有整齐的梳理,再加上雨水浇下的作用,让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散漫,完全没有精英气质,似乎比我第一次在纽约见到他的时候显得年轻了不少。
“好。”
我答应他的要求,看在他是黑发雪肤蓝色眼睛的份上。
benny jerry是一家没有任何座位,只在窗口兜售英国大妈做的松糕和热咖啡与茶,便宜又好吃。
这个时候雨停了,我们拿着热茶和松糕在旁边绿地的长椅上,反正全身的衣帽都差不多是潮的,也不在乎这里的椅子上还有雨水的痕迹。
清晨的剑桥带着厚重的雾水与湿气,大于30米远的地方就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全部进入浓重的白色晨雾当中,有学生骑着自行车背着三明治开始去图书馆努力学习,或者刚完成作业,面如菜色的上街觅食。
“勋夫人,我原来在这里教过书。”伯兰同我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些学生,“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我喝了一口热茶。
我们两个坐在长椅上,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如果不是我能听见他对我说话,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第一次见到致怡,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当时在哥伦比亚旁边的一个咖啡馆里面,那里都是哥伦比亚的学生,大家凑在一起讨论都是学业,course work,诗歌,她就在其中。她很不一样,和以前我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之前的生活是毫无意义的。”
“你称呼她为致怡?”我问伯兰。
“是的,这难道不是她的名字吗?”
我点头,“致怡是她的中文名字,对于一个英国人来说,这是很难发音的两个字,但是你念的很标准。”
“这是她教给我的。”
“你告诉过致怡,你爱她吗?”
伯兰没有说话。
现在又开始下雨,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捏着手中的纸杯,纸杯开始变形。
他摇头。
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他到底请我喝热饮料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告诉我,他不是故意引诱勋致怡的吗?
我问伯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很爱她,即使这是谎言,也许更容易得到她,还有她的家人的谅解。”
“在我没有资格的时候,说这句话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伯兰将手中的纸杯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当中。“勋夫人,我应该离开了,您身边的安保人员的忍耐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周围至少有七位保镖,他们都是max大叔安排的,跟着我出门跑步,并且在伯兰出现之后立刻进入了一种警戒状态,只是,似乎攻击性并不算强烈。
“伯兰少将,你刚才对我说了很多,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也站起来,把手中的纸杯和蛋糕纸都放入垃圾桶,“如果我把原本藏于苏黎世的达尔文的书与读书笔记给你,是否对于我丈夫目前的状态有所助益?”
“勋夫人,如果您没有记错,我当时说过,您的家族收藏与苏黎世银行的八件藏品疑似是纳粹的藏品。”
“既然少将先生不想实话实说,那就当今天你我两个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聊过天好了。”
我把自己的帽子又拉下来,伸展了一下双腿,准备继续跑步回家。
“勋夫人。”伯兰微微咳嗽一声,“我只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那本书,不过,……勋夫人,虽然那本书对我的诱惑极其强悍。但是,那些已经与我无关。”
他伸出两只手,在身前,他的双腕合在一起,做成一个被链铐捆绑的样子,随即双手松开。
“my hands have been tied byyour husband .”(我的双手被你的丈夫捆绑住了。)
“i would never ever touch them anymore.”(我永远不会再碰触它们。)
chapter 24
第244章
我们在视频。
电脑屏幕中是康斯坦丁,arthur hsun办公室,电脑屏幕外面是我在剑桥的小花园。
勋世奉的深色西装外套搭在一旁,黑色与暗粉色条纹斜织的领带打成了温莎结,白色的衬衣,外面是三件套西装的马甲,此时的他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两样,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显得有些轻,似乎他周围的空气都是轻盈的。
“我收到你的包裹了。”他说,“一本书,一本读书笔记。虽然是旧版图书,同事也很珍贵,但是我对达尔文的《动物和植物在家养下的变异》兴趣不大。”
“这是伯兰少将想要的东西,哦,这一丛是我种的花,给你看看。”
我调整了一下电脑的摄像头,把镜头对着外面的玫瑰,这些我自己种的花,花种并不十分珍贵,只是名字很有趣,是1980年被培育出来的’白色遗产’,花大的像一个一个的包菜,异香扑鼻。
只是,我动镜头的时候,勋世奉出言阻止,“别动,让我看着你的脸说话。我不想看着你身后的背景。”
“呃,……好吧。”
我又把镜头转了过来,于是,自己的一张脸就出现在屏幕下角的框框中。
“你说,伯兰一直想要的东西,就是这两本书?”
我在镜头中看到他,他桌面上放着我让max大叔快递回去的包裹,但是外面那层纸包还没有拆,勋世奉只是用手指向那个包裹点了点。
我点头,“是的。他曾经向我提出8件藏品的要求,不过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只有这本书与它的笔记似乎是他最感兴趣的。我让max大叔帮我报了一个信息安全的课程,我上了一段时间,并且也收集到了伯兰·博登索普当年在剑桥教书时候的handout,我按照他对信息安全与编码的理解与习惯,再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本书与笔记,最后,大约只能得到一份初级的构想,我已经把这份材料发到你的私人信箱了,在编码、破译、还有信息分析方面你是专家,也许,你能从这两本书中知道伯兰·博登索普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没有说话。
我继续,“这本书里面隐藏着秘密,刚开始我以为是一份藏宝图,或者是在列支敦士登什么的中立的欧洲小国的银行的账号或者密码,但是,经过我对书中的一些特殊标记的字母的分析,再加上那份笔记,我有一种预感,也许,这书中最大的可能是隐藏着一份名单,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就无法研究出来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继续,这可以成为牵制伯兰·博登索普的工具,也许。”
勋世奉似乎对于我说的话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哦’,随后问我,“今天有什么打算?”
“乐乐一会儿过来吃饭,我给她炒点菜吃。她现在读书太辛苦,又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我想给她做一份燕城的拌面。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