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讲。”
sophie吐出一个烟圈,“朋友,呵?”
arthur保持沉默。
“这是你用那个什么槭树枫树还是白桦树计算出来的?”
“decision tree(决策树)。”arthur纠正,“但,不是。sophie,我只对你提过一次alice,你为什么这么敏感?”
“哈!我告诉你为什么。”sophie把手指中的烟蒂扔到地下,“你几乎不和我之外的人沟通,更不要说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做朋友。朋友,哈!”
最后,几乎是冷笑了。
“with all due respect(恕我直言),我和你也无法做到有效沟通,sophie。”
“对,对,对!”sophie抬头看着树尖,还有顶上的弦月,“我好像一直都不懂你,尤其是你6岁之后。你看的书我甚至连书名都看不懂,更不要说去真正明白那些内容,我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和你沟通?
你总是给我surprise,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震惊。去年我一直想要给你找个好一点的中学,就像那些上东区的小杂种一样,上个私立学校,穿着漂亮的校服,学会吧几件不同颜色的t恤套在一起穿。以后我再努力给你攒些钱,让你读个差不多的大学,毕业之后找个有医疗保险的工作,这都是很好的幻想,谁知道,你今天就在这里了。
普林斯顿,哈,我做梦都想不到是这里,世界级的顶级名校,还有巨额奖学金!”
其实,自从儿子去年离开纽约过来上大学,也申请了奖学金,sophie生活中的财政压力骤然减少,她这一年过的比之前都轻松很多。她很高兴这样的生活状态,只是,过于超越预期的生活让她依然有些不适应。
也对。
她一直想着儿子应该上中学,未来经过他们共同的6年的努力,arthur申请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但是绝对不是常春藤,sophie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谁知道,arthur没有上中学,直接跑到普林斯顿来读数学系,这就好像一直赤贫的人生忽然进入上东区一般,当然很美好,只是这种美好带着一丝毛骨悚然。
“arthur,我不反对你找女人,但是,你不能毁了你自己。读书,离开贫民窟,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这你是对自己的承诺。”
“我怎么会毁了自己?”
“她比你大太多。”
“你也date过比自己大很多的人。”
“我不一样。”sophie又拿了一支烟,自己点火,常年酗酒让她的手指有些颤抖,arthur为她点了烟,“我那是为了钱。”
母子之间没有什么禁忌。
arthur又是这样的早熟,他什么都知道。
他们的财务状况一直不好,sophie做过一些事情来挣钱,作为儿子,他理解母亲的困境,他不会说什么,只是,这种事情毕竟是一个伤疤,不是一朵花。
很久。
arthur说,“我看到她,好像看到了未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未来?”
“我买下了我们住的屋子,不用每个月支付那么高的房租。那个屋子很干净,似乎一直有人打扫。它依然没有窗,也没有洗衣机,但是有冰箱,里面放着便宜的樱桃味道的勾兑伏特加。电视机一直开着,是洋基队的棒球比赛,我捧着一个大塑料盆的爆米花,晚饭是一大盆子的土豆沙拉,还有炸鸡,几个孩子一直吵闹,厨房那边有一个背影,用不平的平底锅煎鸡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背影似乎就是alice。”
sophie和arthur回到餐厅,alice看她与sophie的杯子空了,就拿起来红酒瓶子,想要给她们两人倒酒。
sophie阻止她,“alice,让他倒酒。”
她指的是arthur。
“女人酒杯中的酒,应该让男人倒。”
alice看着arthur,而此时,男孩子已经把她手中的酒瓶拿过去,分别给她同sophie到了酒。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最好不要碰酒瓶什么的。”
“不。”sophie说,“他是男人。”
第279章 番外·普林斯顿 04
这顿饭是alice结的账。
sophie与’男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不掏钱,即使这个桌子上的那个所谓的male是她未成年的儿子,她也不掏钱。
arthur想要结账,却被alice挡住了。
“我请,我请。”alice赶紧在钱包中找了现金,她现在属于三无人员,不可能申请信用卡,于是钱包中常备一些20到50美金不等的现钞,“sophie,早想请你吃饭,一直没机会,今天这个单我来买,谁也不要和我争。”
三个人的饭钱价格很公道,alice还放了超过菜钱的25%的零钱作为小费。
——这是经常出入高级餐厅的习惯,……
sophie看着alice心想。
美帝的规矩,普通的餐厅,午餐一般给服务员5%的小费,晚餐则是10%,但是一些高溢价率的餐厅则需要支付超过20%甚至是25%以上的小费。
这些年,sophie也date了不少有钱男人,出入过顶级领域,喝过petrvs和romanee-conti,自然知道一些每天只能坐在破车中吃汉堡喝可乐的穿xxxxl型号服装的普通民众漠视的规矩。
sophie看着alice,总觉得虽然她很安宁,安宁的像夜晚一样,但是她身上带着上东区那种深入骨髓的令人厌恶的傲慢。
alice,她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
一个女人吃饭的时候坚持自己付账,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拒绝。
sophie摇着酒杯看着自己的儿子,arthur对这些微妙的情感几乎一无所知。
——是否应该将这些告诉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