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红娟抬眸,玲珑已经提着裙角追去,张开双臂,气喘吁吁拦住荀殷去路。
如果带她看海,为她遮挡海风的是荀殷。
如果在她哭泣绝望时,懒洋洋的坏笑却不动声色为她提供了一处遮风避雨处的是荀殷。
如果立在山谷密林的绝境中,奋不顾身接住从天而降的她是荀殷。
那么,这一次次的刻意回避,以及决绝的冷酷,又是为什么?
“荀殷,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她连名带姓的称呼他。
原来她也会发怒,像只鬃毛立起的小狮子。荀殷不禁有些发笑。
“要我说什么?”他问。
“为什么?为什么一夕之间你的态度就翻天覆地的变化,连红娟都看出你不喜欢我!”她气愤又伤心。
荀殷静静凝视她,乌黑的眼睛犹如沉默的漩涡。
他笑道,“你觉得呢?”
玲珑瞪大眼睛。
他又问,“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
“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短短几个字瞬间膨大,不停在玲珑脑海盘旋,她吓了一跳,那个似明白又不明白的头绪,猛然清晰。
她慌了,不自觉往后退一步,换来荀殷的嗤笑。
周围安静的,只有她与他的呼吸声。
“你,你喜欢我?”不知过去了多久,玲珑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我不喜欢。”荀殷决绝道。
玲珑僵硬的身体这才悄悄一松,目光投向荀殷,他立刻别开脸,拧紧了眉,竟连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让开。”他再也待不下去,推开玲珑。
玲珑被推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整个人完全傻了。
呵呵,有趣。宋姿悠闲的倚在花树后,津津有味欣赏这一幕。
文东苑有专门的小厮伺候,荀殷洗漱完毕,犹如虚脱了般仰面躺在床上。
立在床头的宫灯笼了一圈暖黄色的光晕,那么暖,就像她的眼眸。
他以手覆额,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额头的手指修长似竹,浸润着灯辉,犹如半透明的羊脂玉。
模模糊糊的,他又梦见回到明镜岛的竹屋。
玲珑还坐在葡萄架下,认真的翻阅他收藏的书册。
也还是那身小厮的短打衣衫,乌黑而浓密的青丝只用了根竹簪挽髻,圆圆的,像只包子,不时还会抬头看他一眼,娇憨而笑。
他注视良久,这一次,终于鼓起勇气靠近。
这样的靠近,并未引起她的反感,她依然在翻书,再次抬眸而笑时,仿佛春雪初融,海棠盛放,荀殷的心也随之盛放。
当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拔下了那根竹簪,女孩瀑布般的及腰长发瞬间倾泻而下,随意的披散在小小的肩膀上,一阵风扬起,他看见那些发丝在自己的指间萦绕,一寸一寸,一缕一缕。
她还在笑。
荀殷也笑了,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俯身而去。
“你喜欢我吗?”她还问。
“不喜欢。”他呼吸不稳。
“原来你不喜欢我。”她天真道。
“是的,不喜欢,求你别说了。”他堵住她的嘴,身体用力的一挺。
梦太美,他不想醒,只能拼劲全力的撞碎她,看她在身下化成无数彩色的蝴蝶,随着春日枝头的那一抹嫣红纷飞。
这一幕,他会永远记得。已然不想分辨梦境与现实,在最快乐的时候,轻轻握住她后脑勺的头发,迫她仰起脸,落下深深的一吻,她,消失不见。
荀殷睁开眼,怀里趴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脸颊还带着欢/情后的薄红,眼角也挂着一滴泪。
他揉了揉眉心,目无表情的起身穿好衣服。
床上的佳人听见动静,睁开楚楚动人的眼眸,又有些娇羞,在他薄情的冰冷目光下,忍不住拉着薄被,遮住一身水嫩肌肤。
她,有点害怕,却更期待。
青簟上还残留着一滴一滴的落红,女孩柔声道,“舅爷,奴婢叫魏紫。夫人遣奴婢来……来伺候您的。”
她本来有些不愿意,可当看清躺在那里的男子容颜,人就痴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傻傻的抓着他的手,他的手真好看,甚至散发着一抹淡如轻烟的浅香。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魏紫一片混乱,只记得自己心跳如雷,不停颤抖的褪了衣衫,然后惶惶不安的趴在他上。
男子似乎苏醒了,又似乎不愿睁开眼,翻身将她按倒,她想帮他脱下衣服,却被他推开,死死摁住,在疼痛和疯狂中给她的身体烙下深深的印记。
她快疼疯了,却又有种奇异的快活,抓着他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