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说。”安元帅敷衍着,司徒四郎要求上战场,他安排亲兵去保护他了,还好司徒四郎是个脑筋冷静的,在尽可能多地杀人的情况下还能考虑到自己的安全,简直看不出来是第一次上战场,安元帅脸上浮现出笑容,可惜了这孩子不从武,不然将来肯定是帅才。
“下次?别给老子说下次,你上次也是这么说。”荣巡抚怒了。
“你去能杀多少人?”安元帅问道。
荣巡抚大喜,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五十个。”荣巡抚将自己上战场最多一次杀人数目说了。
“嗯,你能杀五十个敌人,你看那孩子。”
荣巡抚不屑地说,“姓司的小子?他最多只杀了二十个。”
“是十九个!”安元帅说,“现在战事过半,可能司郎君杀敌数目能超出三十。”
“那又怎样?”荣巡抚头昂得高高的,“那也还不能跟我比。”
荣巡抚暗暗吃惊,这孩子是谁家的真厉害。
“你厉害,每次跟着你的亲兵几乎都死伤惨重。”安元帅叹气,荣巡抚一上战场就像脱缰的野马,身边的亲兵为了保护他累得不行。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荣巡抚不以为然。
安元帅淡淡笑了笑,“到目前为止,司郎君的小队还没一个死亡!”
“不可能!”荣巡抚脱口而出,手紧紧地抓住城墙,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看着远方的战场,他视力好,看得清楚,司四郎嘴巴抿得紧紧的,精致的脸上沾了血迹,眼睛眨也不眨的一刀将一个胡人砍下马来,与他每次血气上涌理智全无不同,司四郎从头至尾都无比冷静,仿佛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切瓜。
“他是哪家的孩子?我怎么没听说过?”荣巡抚觉得脖子发凉,像他这般上战场时眼睛都是血色,全身煞气固然可怕,对比之下,这孩子冷静无波的眸子,染着血依旧绝色的容颜,没有一丝杀气的优雅动作收割着一条条生命更让人觉得可怕,仿佛他心中没任何底线似的,人类就是他的玩具,何其冷血无情……
仿佛看出荣巡抚的想法似的,安元帅哼了一声,“别把他当杀人魔看待,你还没发现吗,这孩子所在的队伍死人极少,能珍惜下属的生命就代表他有自己的原则。”
战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战争快结束了,荣巡抚抿着嘴巴没说话,司四郎也不是一昧的爱惜手下的生命,当他觉得划算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用自己人的生命换取敌人更多的首级。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这么精才绝艳的人物了?
战争胜利了,开过庆功宴后,开始统计军功。时下战争以小组为单位,杀了多少人都有人记载,司徒四郎所在的队军功不是最多的,当然死的人也不是最多的,但当这两者结合起来时,这份成绩就极为令人惊艳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众所周知,十郎是个胖子,众人心目中的印象如何呢?
孙氏:我儿子是最能吃的胖子。
安二爷:儿子是心最宽的胖子。
十一娘:十郎哥是个最萌的胖子。
荣二:十郎是个最腹黑的胖子。
储备粮:嗷嗷,主人是最慷慨的胖子,给人家好多好吃的。
同窗:安十郎是可怕的胖子,尼玛,这么肥能挨打,还能将人压死,这是个胖子无敌的年代?
ps:困,有时间再修改了,明早一大早去驾校跟大家去车程两个小时那么远的地方适应场地,呵呵,我终于可以考科目二了。
☆、第43章
吃着十一娘送过来的美味泡菜时是夏天,时间过得很快,当草原上的地开始枯黄时,秋天到了。
中原的秋天是瓜果飘香的日子,草原上的秋天早晚却冷得很,对胡人而言,丰收的秋天过去后,不知会饿死多少牛羊甚至人的可怕冬天就要到了。
“胡人好像变得更凶猛了?”司徒四郎沉着脸说。
瘦高英俊的安二郎淡淡笑了笑,“这不奇怪,冬天马上就要到了,他们就算不死于战争中也会死于饥俄,你无法想像靠草原生存的民族冬日的情形……”
司徒四郎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你同情他们?”
“不是。”安二郎斩钉截铁地说,“我是说胡人就像狼群,他们民族的特色注定他们抢劫的天性,如果不能灭族那最好还是想办法将之收服,可惜千百年来这个民族就像草原上的草,一岁一枯荣,纵是今日打服了,再过不久等他们繁衍生息后还是卷土重来。”
司徒四郎陷入沉思,这个名题太大,无数先贤都无法解决,更何况他一个未满十五的少年。
“安三哥哪去了?”司徒四郎转换话题。
安二郎脸上浮现悲色,“到旧民居去了。”
俞城四年前灭过城,三分之二的城民死于胡人之手,现在的俞城是后来建的,作为一个军事小镇,这个城里现在的人口最多的是军人。
司徒四郎,“旧城?他怎会……”随即哑言,旧城居正是四年前安四爷率领将士战死的地方,正因为他的舍命奋战,三分之一的百姓才能逃出去,后来这一带的土地都是红色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被鲜血染过,再也没人敢住进来了,遂成人们口中的旧城居。
“能弄到酒吗?”司徒四郎问道,每年城破之日都有人去旧城居祭祀,安三郎不想让别人撞见索性提前几日前去祭拜。
“当然。”安二郎回答,对别人而言在军营弄到酒很困难,但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我对安四将军神交已久,来俞城一定得好好祭拜一番才是。”司徒四郎说,此外他也想祭拜一下十一娘的母亲---林氏。
风呼呼地吹过,地上的枯叶在风中瑟缩着,日暮黄昏下,无人的旧城居就像一座鬼城,安三郎俊美白皙的脸在落日淡漠的红光下仿佛承载了千年的悲哀……
司徒四郎想起来中洲之前关于安家的报告:安四爷被箭射成刺猬依旧挺立着怒目而视胡人来的方向,胡人惧之不敢辱其尸……安四爷之妻魏氏组织城民逃离,后为避被辱,遂从城墙跳下……余子皆死于胡人之手,安家四房灭绝……安三爷之妻林氏躲在地窖中,发现时已死,其手伤痕累累,疑是将其血肉喂养女儿,怜其女昏迷不醒三年……
司徒四郎没有说话,缓缓地,他将手上的酒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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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三哥,我要回京城去了。”俞城唯一的一家小饭馆里,司徒四郎喝着劣质的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