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驷当然不乐意,长此以往,威严何存。傅钦烨见状催促道道:“记住没有?”
秦驷缓缓点头,傅钦烨才露出一个笑容来。
秦驷心中一动,吻上他的嘴角,低声道:“那些都不重要……”
%%%%%%%
如秦驷说的那样,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大人忙的脚不沾地,连自己宝贝女儿的事情都顾忌不了了。
一面是外室和私生子下落不明,一面是吴夫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时会试探一下吴大人,又借助了自己娘家的势力,去追查吴大人最近在干些什么。
内忧外患之下,吴大人康健了几十年的身子也撑不住了,终于垮了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吴夫人此时也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吴大人外室的事情,又听说吴大人有个只比德妃小一岁的私生子,顿时一口气没上去,厥了过去。
吴家两个顶事的都倒下了,无奈之下,只能由吴庸的大哥吴惑来应付府中的交际了。可吴惑比起吴庸来远远不如,几天下来,焦头烂额的,还没能做好几件事。
吴夫人到底心里挂念着女儿,拖着病体进了宫,一来是来看看女儿,二来也是为了让女儿知道她突然有了一个庶出的弟弟这件事。
德妃,啊不,现在应该叫她德嫔了,德嫔可不想听她娘念叨那些事情。她深知自己娘亲的秉性,知道她这些年是被外祖母家和吴大人给惯坏了。没出事的时候还好,可一旦出事了,她不顶用不说,还总是念叨自己那一点小事,怎么都看不见近在眼前,关乎家族未来的大事。
德嫔耐着性子听吴夫人说了一会自己的心酸难过,见她过了半天还是不愿意说正事,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开口询问:“爹的外室和私生子还没寻见吗?”
吴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自然是没寻见,若是寻见她了,娘一定要扒了他们两人的皮!”
德嫔沉下脸:“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如果他们俩落到江家的手里……江大人可是盯着爹的位子很久了。”
吴夫人被德嫔一阵,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她面目还是愁苦,但已经不敢再说那些烦心事了。
德嫔皱眉想了一会:“爹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事必须爹出面解决。娘,你现在立刻去外祖家请舅舅他们来家里,等会我收拾收拾去见皇上,但愿皇上会念着旧情吧……”
吴夫人有些迟疑地说道:“那你恢复妃位的事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德嫔送走了吴夫人,仔细郑重地上了一个花容妆,头上没带那些金钗银簪的,只折了一只月季呆在头上。又翻箱倒柜把一年前的一件衣裳寻了出来,那件衣裳是傅钦烨赏赐的,他也曾夸赞过。
收拾好自己,德嫔四处询问太监宫女,总算得知傅钦烨在烟波阁中。她匆匆来到烟波阁,还没进去,就听见一声慵懒的笑声。
这笑声德嫔熟悉的不得了,她脑海里像是闪过了什么似得,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脚下生了根一样,挪动不了半步。
为什么他们吴家在这个关口出了这么多事情?在这之前,不就是她爹金銮殿上要求皇后给她恢复妃位的事情吗?除了这事,还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
那个秦国公府最懦弱无能的小姐?
☆、第13章 【确认】
第7章
“德嫔娘娘,您怎么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哪怕他知道现在后宫当权的是秦驷,可像他这样地位低下的宫女太监们,看见德嫔还是会畏惧。
小太监的声音把德嫔唤醒,她猛然盯着小太监,像是一头欲择人而噬的野兽。
小太监吓的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上,抖着声音求饶道:“德嫔娘娘,都是奴才的错,您大人大量,别跟奴才一般见识。”
德嫔却完全没意识到她此刻的样子有多吓人,她皱着眉望了一眼小太监:“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紧跟着德嫔的话道。
德嫔转脸一看,发现是沈德宁。对这位皇上身边的第一人,德嫔向来都是十分忌惮的,闻言便笑了笑道:“本宫也不知道这小太监是怎么回事。”
沈德宁看见德嫔的表情,眉头皱了皱,随后又看向那小太监,声音冷的让人心颤:“还不快些起来,没用的东西。”
那小太监连忙爬起来,畏畏缩缩地站到一边去。
这时又一个太监出来,是小端子,对自己的这个干孙子,沈德宁向来宽容:“你怎么出来了,皇上有事吩咐?”
小端子点点头:“皇上问是谁在外面喧哗。”
沈德宁抬眼看向德嫔:“德嫔娘娘,您看……”
德嫔知道沈德宁的意思,她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本宫要见皇上,有劳沈公公通传一声。”
沈德宁口称不敢,老神在在地往里走了一遭,回来后一躬身道:“德嫔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德嫔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烟波阁坐落在烟波湖上,湖心建屋,仅有一座藏在水下的石桥能通往烟波阁。正值盛夏,烟波湖上各种各样的莲花开的热烈,放眼望去,满眼的粉碧,煞是喜人。
天气热的时候更让人想来这里,哪怕是这个天气,烟波阁里却是不同别处的阴凉。
德嫔一眼就看见正倚在美人榻上看书的秦驷,她死死地盯着她,几乎都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秦驷脸上未施粉黛,一身宽袍青衣,腰间束着竹纹的腰带,一头泼墨似的青丝从美人榻上一直拖到地下,被一张白帛接着。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秦驷抬起头,遥遥地看向她。
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德嫔依然能够感觉到她目光里的嘲讽。
不……或许不是嘲讽,而是高高在上的,像是在看一只自取灭亡的蝼蚁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