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欥这回真的大为惊诧。而等他从元非晚嘴里套出她的怀疑时,他一时间没想到别的,只想到一个关键方面:“夫人啊,你不会以为我也是那样的男人吧?”
“那可难说。”元非晚故意表示怀疑。“古话都说了,食色性也。既然都是本性的东西,正常男人都会有的罢?”
萧欥觉得这反问有点耳熟。不一会儿,他就想起来,这不正是他们新婚夜后第二天起来时他自己说的吗?元非晚那时被他噎得没话说,感情是还记着呢?
不过,论下限程度,元非晚还是和萧欥差得远了。因为萧欥愣怔过后,立时端出了一副极感兴趣的姿态:“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想必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怪我,还傻乎乎地和你谈这些……”
“……啊!”冷不防被拦腰抱起,元非晚不由惊呼出声,急忙搂住萧欥的脖子。“你突然这样,想干什么啊?”
“你还问我想干什么?”萧欥低下头,对着怀里的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食色性也,咱们不如身体力行地实践一下?”
这笑容在元非晚眼里已经超出了大尾巴狼的程度,到达了一个新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要脸境界——
果然,她男人最近满脑袋里装的都是些特别不堪入目的东西吧!
“……可我还没沐浴!”因为想到最近几日萧欥如狼似虎的程度,元非晚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不是她不合作,是她真心扛不住啊……到底是每个男人都这样,还是她这个男人憋太久?她身上的痕迹从来就没有消掉的可能啊!
萧欥听了这话,脚下一转,把原本目的地卧房变成了浴室——没错儿,就是浴室。他表示,他之前大费周章地一定要把郊外的温泉水引进来,不就是为了这时候吗?
元非晚只是被他抱住,又没有瞎。这会儿一看方向,她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洗!”
“不,还是为夫帮你一把吧?”萧欥才不会放过到嘴的鸭子。要是他这时放下元非晚,那简直是脑子有洞!“夫人啊,你也要给为夫一个表现的机会!”
元非晚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表现的机会?她身上斑斑点点的吻痕难道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吗?“真的不用,”她依旧没放弃,干脆讨饶了:“天天都……我有点累。”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萧欥依旧没放弃。他一边大步往前走——一票侍从婢子都识趣地躲避——一边还不忘嘴炮:“每天动的都是为夫,夫人你躺在那里就好了。为夫不累,你有什么累的呢?”
卧槽啊这个没下限的男人!
元非晚脸色血红,只得把脸埋在对方怀里。她当然可以挣扎,但问题在于,她打不过他啊,十个她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个!
“……哎哟!”萧欥突然痛呼了一声,脚下一顿。原因别无其他,正是元非晚隔着衣服咬了他一口。因为位置问题,正好咬在胸口。
但一顿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等萧欥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后,他抱着人,走得更快了。“原来夫人你早就等不及了?早点说啊!”
元非晚目瞪口呆。这种颠倒黑白的实力……“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
☆、109第 109 章
围棋、蹴鞠和舞蹈,人选就和萧欥预料的一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天。吐蕃方面不知道如何,反正大盛这边口诛笔伐,太极殿上闹得和菜市场差不多——
选谁合适?谁去一定会赢?采取的策略是开门见山还是田忌赛马?比赛顺序又该怎样?
诸如此类,吵得不可开交。皇帝这三天啥也没干成,光听大臣们吵嘴了。
好在最后定下来的人选勉强能让大家都满意。围棋出战的是大慈恩寺的惠安大师,他在黑白子方面素有国手之称。而蹴鞠就和元非晚料想的一样毫无异议,因为以萧欥为首的蹴鞠队伍这两年间已经荡平了长安其他蹴鞠队,想找出个反对的都难。剩下舞蹈,自然而然地交给皇后去办了。
左右说来,没元非晚什么事,她只需要等着看好戏。而对萧欥而言,因着蹴鞠的理由,皇帝特地把他叫去嘱咐了一遍。
皇帝做事中规中矩,也就意味着他不特别重视谁、也不特别贬低谁。而萧欥心里头装着自己的东西,对绝大多数人都冷淡,皇帝也在这种冷淡的范畴里。所以可想而知,父子俩到底有多久没能单独说话——
根本是没有!
直到进了甘露殿,萧欥才从左右无人的情况下察觉到这次情况不同寻常。一般,他都是和太子一起进甘露殿的;或者人再多些,就有萧旭和萧晨。然而这次理由很正常,他并没想多。
反正赢回来就是了嘛,他知道的!
皇帝好像也这么想。因为他先是温声让刘永福给萧欥赐座,再然后问了萧欥几句关于球场上的问题,无非是知不知道对方底细、有没有信心之类。
萧欥也一一做了回答。在皇帝点头表示满意之后,他满心以为他立马就可以回府,结果皇帝的下一句话就把他定在了原地:“小七,不过一刻功夫,你就归心似箭了?”
皇帝平时在朝上的称呼都很正经,比如德王。就算只有父子几人的私底下,他也顶多唤一句七郎。小七这样的称呼虽然比不上太清奴,但对皇帝来说,已经很亲昵了。
可不知怎么的,萧欥预感到后面没什么好事。“不,父皇,没有您说的那回事。”他矢口否认,坐直身体。
然而儿子心里满心满眼装着自家夫人的模样,皇帝又如何看不出?“上次德王妃来,朕问过了,说你对她很好。”
萧欥没吭声。
元非晚是他看中的、追了好几年才追到手的夫人,他怎么可能亏待她?和某些人一比,她实在值得他对她好!多好都不过分!
但萧欥也很难一口咬定,皇帝也在“某些人”里。
是,他当年顶替太子去西北的事情,最终是皇帝首肯的。然而,若是没有皇后一力坚持,皇帝更属意的对象是次子秦王萧旭。
另外,从其他种种痕迹看来,皇帝已经很努力地试图把一碗水端平。不管嫡庶,他给出的东西都让人无可指摘,对各个儿子的态度也毫不偏颇。
如果仅仅从对他的态度而言,皇帝论功行赏时给他的奖励——随意进出宫廷的令牌、率先参加朝议的特权、以及定了他最喜爱的女人——他反正挺满意的,尤其是最后一项。虽说那有他加急战报促进的原因在,但皇帝自己跑到吴王府去提亲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不是说他吃打个棒子给个甜枣这种做法,然而皇帝确实比某些人强,而且强太多。生在帝王家,不能对父母亲情有太大要求,皇帝如此已经够格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萧欥一时半会儿没说话。但必须得说,他确实领情。
皇帝似乎也没指望自己冷淡的儿子马上表态。“听到她那么说的时候,朕还有最后一点担心。不过,今日看到你的模样,朕就可以放下心了。”
萧欥略微蹙眉。皇帝的意思难道是他很高兴看到儿子和儿媳关系和睦?突然说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干什么?
不怪萧欥不明白,因为皇帝的话确实没说完。“你从陇右回来之前,每年手书不过两封,朕就在担心。后来你自己请回长安,朕还以为可以放心了,但是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这话说得委婉,然而听在萧欥耳朵里就和振聋发聩没区别。除了论功行赏的时候,皇帝从来没和他谈这个,更别提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再不吭声就太不合适了。“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儿义不容辞的责任。父皇,您确实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