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竟是如此?”

须臾,王泽德已恢复正常,他沉吟片刻,道:“当年战况紧张,且又过了三年,如今若要细细思量,恐怕要费上一两日功夫。”

如何回复纪婉青,其实只有一种答案,不过做戏做全套,他少不得 “细细思量”上一两日。

“你先回去吧,我想清楚后,便让王忠送信给你。”

纪荣来之前,已稍稍了解过情况,知道接下来不是他能插手的,当即面露感激,站起告退。

纪荣离开后,空荡荡的演武场仅余王泽德主仆二人,他微微垂首,面上闪过一丝阴霾,夹杂着焦虑。

他站起来回踱步,凝眉沉思,不过心中所想,当然并未当年详细情形。

春末夏初,接近响午的阳光渐渐毒辣,王泽德在露天演武场踱步许久,却并无所觉。

终于,他站定脚步,“王忠。”

“侯爷,”王忠了解其中关窍,当即低声劝道:“那日二爷的人特地嘱咐过,无要紧情况,不许再传信。”

谁知道纪宗庆到底猜测到多少,临终前又透露了多少?纪婉青现已将目光放在宣府了,接下来,她还会想起什么?

王泽德坐立难安,他觉得这情况已很要紧了,可惜二爷未必这么想。

王忠脸上隐有一丝畏惧,是对二爷那边的,其实王泽德亦然。

他想了又想,将上次二爷答复来回过了几遍,终究是压过了心底焦虑,打消了再次去信询问的的念头。

他定了定神,“好了,过两日再给纪荣那边回信罢。”

“是的,侯爷。”

王泽德练武心情已全无,话毕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这演武场很大,王泽德是踱步到场地中心,方招王忠过去说话的。

距离太过遥远,那主仆还压低了声音,饶是许驰等人功夫精湛,也只能看清二人动作,却并不能听到二人所说何话。

肯定错失了重要消息,许驰万分懊恼,偏他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暗自蛰伏。

不过,这次也是有重大收获的。王泽德肯定有问题,而他的大管事王忠就是知情心腹。

许驰当即整理情报,先将手上消息递往承德。

本来,他还很期待,王泽德接下来会有所举动的。只是很可惜,他失望了,日夜监视了两天,对方只是回了一封信给纪荣,便再无动作。

无奈之下,许驰又送了份情报,将这消息传过去。

东宫传信渠道通畅,很快,这两份情报便先后到了高煦手里。

松堡一事,终于找到新的突破口,可惜就目前而言,似乎陷入了僵局。

高煦食指轻敲书案,略略思忖,便有了主意。

不过他没立即下令,而是站起身,往后面而去。

此事涉及纪婉青父兄,高煦尊重妻子,在下决定前,还是会跟她商讨一番。

“殿下。”

连日奔波,纪婉青难免疲惫,正倚在美人榻闭目小憩,听见声响她睁眼,见是高煦,站起迎上去。

“可是京城有了消息?”这几日她一直惦记这事,见他提早回屋,心中一动。

“嗯,确实有新发现。”

高煦微微抬手,屋中宫人太监鱼贯退下,他将手里的两份情报递给妻子,“这是近两日传回来的密报。”

纪婉青接过定睛一看,她是猜想过王泽德表里不一,如今证实了,她仍旧心潮起伏。

换而言之,这位王伯父,应是亲身参与到谋害父兄之事去了。

两家关系多亲近,父亲与王泽德交情有多好,没人比纪婉青更清楚了,她恨怒交加,“王泽德,是我父亲生前的至交!”

好友背后插刀,想必更痛更正中要害,纪婉青忆起亡父亡兄,一股气憋在胸口,眼眶一热,一滴泪落在手中密信之上。

她随即抬手一抹,该伤痛哭泣的,两个多月都哭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找幕后黑手,为父兄报仇雪恨。

“我无事。”纪婉青抬头对上高煦关切的眼神,轻声道:“殿下莫要担忧。”

“那我们下面该如何行事?”她一边携他落座,一边问道。

“孤打算再将东川侯府搜一遍。”

这所谓搜东川侯府,其实主要范围放在外书房、正院,这王泽德主要出没的地方。

其实,三年前,东宫前一批派出的暗探,就已将这些地方仔细翻过一遍了。暗格虽有,但并无此战的蛛丝马迹,再加上其他种种因素,王泽德的嫌疑才被排除。

如今回想,东宫暗探本事了得,这大约是所有佐证都被销毁干净的缘故。

现在再次查探,高煦并没抱太大希望,只不过,现在却还有个法子,“这大管事王忠,显然是知情心腹,搜查过后,便从他入手。”

有缝隙就好,无论多细小的缝隙,一旦被发现,就是设法破开。

高煦考虑得很周到,纪婉青立即点头应了,“殿下安排很妥当。”

妻子没异议,那下一步行动计划就落定了。末了,高煦安抚道:“青儿,此事并非一日之功,你莫要太过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