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点。
他放下匣子,安慰妻子,“你不是说,你爹爹安放私产的地方,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地下密室吗?或许,信笺藏在那处亦未定。”
“你还坐着月子,可不许焦虑。”
高煦板着脸很严肃,话也说得有道理,纪婉青只得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只能这样了,反正急了也没用。
她原本还想着,难道信笺在在纪婉湘那两样遗物里?但想想胞妹的性子,倒完全不认为父亲会这样做。
“我不管了,都交给你罢。”
纪婉青只得丢开手,整理好小箱子,随后扬声唤了何嬷嬷进屋。
“嬷嬷,殿下需要寻找一样物事,马上会遣人到郊外庄子一趟,你吩咐蒋金全力协助。”
“老奴领命。”
何嬷嬷万分诧异,但一见主子神色,还是立即郑重应了。她一句没多问,福了身悄悄退下安排。
“殿下,我妹妹那边,我写封信稍提一下,你命人一起带了过去。”
那两样遗物是重点,虽希望不大,但也不能忽略。这般三管齐下,希望能尽快将信笺找出来。
“好,孤立即安排人过去。”
事不宜迟,纪婉青匆匆写了封短信,也没说明白,是含糊表示需要找一样物事,让妹妹配合东宫来人。
高煦将熟睡的儿子放回悠车里,拿了信,又仔细嘱咐妻子几句,才出门往前殿去了。
这事儿查着查着,居然查探到自己父亲头上了,纪婉青虽然对亲爹极有信心,但心情一时难免复杂。
她记挂着这件事,加上最近睡得多了一点不困,干脆搂着吃饱饭的儿子,一起等他爹爹回房了。
“怎么还不睡?”高煦转过屏风,正好对上两双黑琉璃般的眸子。
纪婉青没睡,搂着襁褓闻声看来,安哥儿襁褓向着这个方向,他也定定看着父亲。
一大一小眼神如出一辙,这场景很温馨,但也不妨碍高煦剑眉微蹙。
“不是说了,安儿让乳母伺候着即可,你早些睡下不必等孤。”
小婴儿觉多,睡觉不分白天黑夜,晚上醒过来也是常事。因此他特地吩咐过,晚间安哥儿醒了,乳母多注意劝哄,不得打搅妻子休息。
睡眠对调养身体很重要,高煦详细询问过太医,又整合过何嬷嬷等人的提议,给纪婉青制定了休息时间,天一黑就睡,不许熬夜。
他说话间,扫了屋中侍立的宫人嬷嬷一眼,眸光很是严厉。
“殿下,你莫要怪她们,这是我的主意。”
等他在身畔坐下,她蹭过去挨着,“我睡了快一个月了,睡不了这许多呢。”
这是真的,响午睡得长,晚上睡得早,早晨起得晚。刚生产后还好,时间一长,她哪里能睡得这么多?
“那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高煦见妻子脸色颇佳,也知道她的心思,没多纠缠这事,只等二人宽衣上床后,他才低声安慰,“青儿,这仔细查探耗时不短,有了进展孤立即告诉你,你莫要惦记着。”
纪婉青的嫁妆真的非常之多,那地下密室也非常大。这次涉及女主子的私产,由林阳亲自带人去查找,饶是这位见多识广的暗探首领,也不禁惊叹。
他委婉对主子表示,这很是需要一些时日。
高煦了然,他挑挑眉,只吩咐抓紧并仔细,便算过去了。
“看来我们安儿,日后要很是添一笔私产。”
妇人嫁妆,都是留给儿女的,即使皇后太后也不例外。他不可能惦记媳妇嫁妆,此刻打趣,目的是转移妻子注意力,好宽她的心。
夫君的心意,纪婉青自是知晓,她“嗯”了一声,随即说:“也是今儿刚知道这事,我才有些惦记的,大约明早睡醒就好多了。”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高煦轻抚着她的背,“好。”
纪婉青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她不想夫君忙碌之余,还得多分神牵挂,遂努力调整心态,先将这事儿放到一边。
刚好,接下来她也有事情忙活,转移注意力就更容易了。
又过了数日,安哥儿就要满月,纪婉青的月子也坐满了。
儿子腊月中旬出生,现在已是正月十几,冬天过去,春天已经来了。
去年冬天不算太冷,春天来得也格外早,据何嬷嬷说,前几天冰雪就开始消融,树木也渐渐抽出新芽。
纪婉青感觉不深,因为外面虽温度上升不少,但耳房的地龙还是烧得旺旺的,唯恐两位主子沾染了寒意。
不但如此,前几日,后殿正房的地龙开始重点照顾了,宫人提着熏笼进去,把屋子熏得暖烘烘,不放过一丁点儿角落。
纪婉青母子,在安哥儿满月宴的前一天,打包搬回后殿正房,与相对狭小的耳房告别。
第一百零六章
一座接一座的十二扇大围屏抬进来, 围在大红廊道的另一边。每个一段距离,便放了一个大熏笼, 炭盆里红萝炭燃得正旺,整个廊道暖烘烘的。
纪婉青出了耳房, 并未看到一丝春色,却被抱着安哥儿的何嬷嬷连声催促, 督促她赶紧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