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一个消息不保险,两个一起来吧,对比强烈更震撼,不是吗?
那些外围陪房干不了其他事,但适当“不经意”透露一下消息还是可以的。
不是说,秦采蓝身体好了不少,能下榻走动了吗?春光正好,在屋里憋久了的人,肯定会出来走走的。
本来姚氏传讯还颇有难度的,毕竟王府高墙大院,如今王妃的院子还被各方谨慎以待。
但就是这么凑巧,陈王的新命令下来了。
简直是瞌睡遇上枕头,进驻魏王府的陈王心腹一击掌,喜道:“来的好!”
省了他苦思冥想了。
心腹立即吩咐下去,让己方人马悄悄放开缺口,让姚氏的话顺利传到位。
他们甚至不用动明面人手,毕竟因陈王某些小心思,这么些年,魏王府是埋下了一些细作的。
短短的时间内,魏王府暗流汹涌,偏偏作为中心人物的秦采蓝一无所知。
“秋月,外面怎地这般热闹?”
她说话时,正由一群丫鬟嬷嬷簇拥着,小心翼翼地走动。
秦采蓝这胎保了三个月,终于见到起色了,太医说,卧榻之余,可以适当在走动一番,活动活动筋骨。
之前春寒陡峭,她不敢往外面去,只命人挪开桌椅,在屋里走动。
这天也如此,谁知刚走了一半,忽听见外头欢呼声震天响,似乎全城都沸腾了起来。
秦采蓝疑惑,见贴身丫鬟摇头说不知,便打发她出去看看。
秋月刚走两步,就被从外面进来的张嬷嬷截住了。
张嬷嬷脸色很难看,狠狠刮了她一眼,才努力调整脸上表情,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
“娘娘,没什么,就是陛下回銮了。”
其实并不是,张嬷嬷已经接到魏王战死的消息了,同时她的任务是管住正院所有人的嘴,不可泄露一丝消息给王妃知悉。
她是大惊失色的,心痛自家大小主子许久,才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去。
不料这时,她又接到一个消息。
靖北侯世子没死!
没错,就是自家姑娘曾经的未婚夫,前靖北侯独子纪明铮。
纪明铮不但没死,他还在此次大战立下赫赫战功,生擒鞑靼可汗,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功臣。
即便靖北侯爵位阴差阳错被叔父袭了,他凭借战功,封侯封爵不在话下。
两个消息一前一后,轰炸得张嬷嬷发晕,险些眼前一黑,立即倒地。
可是她不能倒,她还得把两个消息都捂住,不能惊了主子的胎。
皇家媳妇,没有另嫁的说法,秦采蓝腹中骨肉,是她今生唯一倚仗。
张嬷嬷与大管事等人商议过后,死命令下来了,除了指定人员,其余人等一律不许往主院凑,而主院的一应仆役,也不许往外挪动一步。
先把传播渠道截断吧,不然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她怕年轻丫鬟控制不住表情会露馅。
捂住一时,后面她再分批训诫,给丫鬟婆子们缓冲时间,大家齐心协力隐瞒住主子。
这个不难,院子里大部分都是王妃的陪房,大家前程都系在主子身上,主子没好日子过,他们也得吃糠咽菜。
至于剩余那一小撮不稳定因素,张嬷嬷打算今晚腾出时间,就清出院子去,确保万无一失。
来之前,已经把方方面面想妥当了,她努力调整情绪,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上前搀扶主子。
“陛下回銮?”
秦采蓝很疑惑,皇帝不是南狩去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即便昌平帝说得再好听,但是个人都知道他被吓破胆后,扔下京城惊慌出逃的。
“难道是大军得胜还朝了?”她精神一振。
“并没有。”
满城欢腾,这动静太大,掩饰不下来,也轻易糊弄不过去,偏张嬷嬷不能说是大军凯旋,全城百姓夹道相迎了。
大军都凯旋了,独独魏王不见人,这说不过去啊。
她绞尽脑汁,只想出一个皇帝回銮的说法,来勉强糊弄一下。
“大军确实打了胜仗,已经夺回蓟州,将鞑靼兵马赶出关,听说正在燕山下对峙。”
“京城安全无虞,陛下就回銮了,京城百姓听说把鞑靼军赶了出关,很是高兴,迎接圣驾的动静才大了些。”
为了给空前的欢腾找个来处,张嬷嬷也是煞费苦心。
秦采蓝恍然大悟,她就说嘛,昌平帝不大像有这么高的声望,原来是借了大胜声势。
她前段时间专心卧榻保胎,太医嘱咐万万不可劳神,因此外面一切消息俱不知情,又十分信任乳母,倒是顺利接受了这个说法。